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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访谈现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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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宜生警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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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宜生警官的妻子蔡端吟女士 |
庄宜生搜狐网访谈稿：抓贼是我活着的方式
主持人：各位网友，大家好！这里是由搜狐网和公安部网站联合举办的“新警察故事”——第四届“我最喜爱的人民警察”候选人系列在线访谈，我是主持人姚喆。“五一节”刚过，今天做客我们直播间的嘉宾是一位刚刚荣获“全国五一劳动奖章”的优秀民警，他就是广东省汕头市公安局巡警支队的庄宜生，这一位是他的妻子蔡端吟。庄警官，蔡姐，欢迎你们。
庄宜生：主持人好，各位网友好。
主持人：首先恭喜庄警官荣获“全国五一劳动奖章”，恭喜你！
庄宜生：谢谢。
主持人：网友们可能不知道，庄警官其实是个重症病人。十年多前，他不幸得了尿毒症和肝纤维化，两种病都是很难根治的顽症，只能依靠每周三次的血液透析维持生命。但我们庄警官特别坚强，十多年来一直和病魔顽强地做斗争，不仅创造了生命的奇迹，而且一直坚守在打击违法犯罪的第一线。在身体那么虚弱的情况下，还每天早出晚归忙着抓贼，前前后后抓获了220多个犯罪分子，可以说是创造了工作的奇迹。庄警官，刚才第一眼见到您，我就觉得您的肤色比一般人黑得多，人也瘦得多，冒昧地问一下，这和病情是不是有关系？
庄宜生：是的，和我得了尿毒症这个病有关。病了十几年，因为尿毒素在我皮肤上沉积下来生成这种黑色颗粒，所以我的脸就显得特别黑。你看我现在也瘦得厉害，显得老相，我今年44岁，有人说我有50多岁。同样也是因为这个，现在我的左眼已经看不见了，幸亏还有右眼，不过右眼的视力也在下降，看东西越来越模糊了。
主持人：听了真是非常难过。您怎么会得这个病呢？
庄宜生：我1994年2月考上巡警到现在，一直在一线工作，得这个病应该跟我长期超负荷工作，再加上没有及时去治疗有一定的关系。
主持人：原来是这样。蔡姐，他工作是不是特别拼命？
蔡端吟：宜生他生病前就是个工作狂。一开始他在派出所当保安，后来又当上保安队长。那时候，他天天做梦都想当警察。1994年通过参加公开招考，终于美梦成真，他特别珍惜这个工作机会。别人告诉他：“当巡警不好，又累又苦又危险”，他就笑着说：“我就是一个苦行僧，巡警最适合我。” 真的，他太喜欢这个工作了，我记得那时候每天天刚刚亮，他就带着内勤班上街打伏击。这么多年，他总把工作放在第一位，没日没月地拼命干，他也没有其它爱好，心里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我就觉得他都到了痴迷的程度。
主持人：也是因为庄警官工作这么拼命，他所在的巡警中队才成了汕头市公安局第一个被授予“青年文明号”的集体。你刚才说他工作都到了痴迷的程度，怎么个痴迷法儿呢？
蔡端吟：比方说，1999年3月，当时我怀孕七个多月，有一天晚上11点多，宜生开摩托车载我回家，在中山路他发现了一辆可能是偷来的摩托车，就不管不顾地把我丢在路边，一个卖夜粥的摊档边上等着，自己加大油门追过去。那一回我真是又担心又害怕。
主持人：是够危险的。
蔡端吟：是啊，就是因为他工作起来这么不要命，时间长了，把身体给累坏了。有病他老是拖着不上医院，老是说：“我年轻，我身体好，不会有事的。”就这样到2000年10月底累倒了，到医院一查得了尿毒症。
庄宜生：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2000年的10月25号，当时我的脸和腿都浮肿了，进了医院。检查完，一听医生说是尿毒症，是绝症，那种感觉好象天都塌下来了。那段时间我妻子背着我总是偷偷掉眼泪，当我着又强装笑脸，不停地宽慰开导我说：“不管多苦都要坚持，都要活着。”回来后我就慢慢想通了：人生不如意的事十有八九，过生活说白了就是在过心态，既然得了这个病，那就调整好心态，坦然面对。
蔡端吟：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确实是挺难的。女儿只有一岁半，每次从医院回家一看到她，我就忍不住掉眼泪；打开衣柜一看到他的警服，我就忍不住放声大哭。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这个家不能没有他！不管多苦多难我都要坚持，坚持让宜生活下来！
主持人：能感觉到这么多年，其实是你们两个互相支撑着走过来的。庄警官，你和尿毒症斗争了十几年，应该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吧？
庄宜生：自从得了这个病，活着对我来说，其实是很痛苦的。那种痛苦普通人根本体会不到，十几年了，每时每刻都在折磨我。特别是每周透析三次，每次透析的时候，穿刺很疼。透析后全身有说不出的难受，浑身的皮肤刺痒，胸闷，血压也忽高忽低的，还有没完没了的骨痛、关节疼痛和腰腿酸痛。多少次，是到了鬼门关又回来了。
主持人：很多人不太清楚血液透析是个怎样的治疗过程，给大家讲讲？
庄宜生：简单地说，血液透析就是把我身体的血液抽到体外，用机器进行滤毒后再输入我的身体里。严格地说，它并不是一种治疗，只是起着延缓病人生命的作用。简单地说，今天的透析是为了明天的生存。
主持人：以前看过一个介绍尿毒症的片子，里面讲每次透析会损失一部分血液，过后病人的身体就会更虚弱，是这样吧？
庄宜生：是的。最开始透析的时候，我刚出院，身体特别虚，路都走不了，每次透析是我妻子骑摩托车送我去。但我不想连累她一辈子，这辈子第二次开始学习走路，今天几十步，明天几十步，一次、两次、三次……渐渐的，从家里往医院3公里的路，我可以一个人走下来去透析了！接着我又尝试骑单车，刚开始走走停停，后来就越骑越远，几乎跑遍全市。
主持人：尿毒症最好的根治方法是换肾，没有考虑过换肾吗？
庄宜生：有，但医生检查后说我肝脏不太好，不能换肾，只有一个办法就是透析，每周必须三次。
主持人：听着太痛苦了！
庄宜生：为了方便透析，医生在我左手臂上安装了一个的东西，叫“瘘管”，是将动脉与静脉接连在一起，再三嘱咐我说“左臂一定不能用力，否则‘瘘管’破裂或血管栓塞会有生命危险”。这个“瘘管”的部位就像一个裸露的心脏，一旦保护不好就会没命。
主持人：庄警官，毕竟病的这么重，而且身上还装着“瘘管”，为什么不好好静养，还要抓贼呢？
庄宜生：在医院，我经常看到有病人从透析床上下来后就直接送到太平间了，也经常听见病友说：“我是活一天少一天啊！”对我们这些绝症病人来说，时时刻刻活在死亡的恐惧里。不过我也想明白了一个道理：生命不在长短，而在于价值，单纯为了活着而活着，活到一百岁也没意义。现在我可以说和生命赛跑，和时间赛跑。只要还有一口气，还能站起来，就好好干工作。想通了，我开始干起了老本行——便衣盯梢、抓贼，每天早出晚归忙个不停。为了抓贼，我每次从医院回家的路都不固定，什么时候才能回家也没个准点儿。
主持人：可是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去抓贼体力上能吃得消吗？
庄宜生：我也自己很奇怪，平时很虚弱，一碰到贼的时候我的反应完全跟一个病人不一样，就像换了一个人，精神很好，力气很大。一抓完贼后，我又很累很虚，经常要坐在地上大喘气，很久缓不过来，脸色很苍白很难看。有时候回到家里妻子女儿叫我，我连应声的气力都没有。
主持人：我想是因为你太喜欢警察这个工作了，一进入工作状态就忘了自己是个病人，忘了病痛，不过我还是觉得太危险了！
庄宜生：是啊，工作让我忘掉病痛，让我感到还有存在的价值。记得2000年11月23日，那时我刚刚生病没多久，很难受，浑身没劲儿，在医院躺着，突然发现一个想在病房里偷东西的人，我不知怎么的一骨碌就坐起来，把那个小偷吓跑了，我急忙摘下输液瓶提在手上，边输液边跟踪。
主持人：真是时时刻刻不忘自己的老本行，躺在病床上还在抓贼。
庄宜生：还有一次，我在路上发现两个偷车贼，不知从哪来的劲儿让我一口气追了老远，最后抓住了一个贼。后来其他民警赶到时，我已经瘫倒在地上。送到医院一查，我当时血色素只有4.4克，医生说我快不行了，平常人贫血到只有6克血色素就虚弱到起不来了。
主持人：庄警官，你这是在拼命，这样不顾一切地抓小偷，太危险了。在你身上，我们也看到了责任感，一个警察的责任感。
庄宜生：应该是这样。说到责任，我觉得人来到这个世上都是有责任的，父母对子女有责任，夫妻之间有责任，个人对家庭、对社会都有责任。作为一名警察，我的职责是打击犯罪，看见不法分子在作恶，尽管知道自己身体有病，但我真的是不能不管。我想即使因为身体条件限制我抓不到他们，但我至少能阻吓他们。所以，我自己想，我不希望倒在病床上，我宁愿倒在工作岗位上。
主持人：资料上说，生病十多年里，您抓获各类违法犯罪嫌疑人220多个。220多！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可以想见，能有这样的业绩多么艰难，我想问的是，您不觉得苦和累吗？
庄宜生：怎么说呢？有句话叫“人生苦短”，这个道理，我最明白。以我现在的状况，能够在马路上走动，我就觉得很快乐。我盘算着：如果现在我一年抓的贼能够等于过去两年的，那我就等于多活了一年，相当于延续了生命的长度。就是这种想法，十年多来，虽然组织上安排我病休，但我还是坚持每天上街抓贼，为老百姓办事。说实话，抓贼，是我目前活着的方式！
主持人：说得真好，抓贼，是我活着的方式。蔡姐，您平常劝他多休息，他是不是都不听？
蔡端吟：是啊，劝过他多少次了，我也不记得了。有时候我对他说：“你身体好的时候老是不注意，一工作起来没日没夜，才会累倒。现在病成这样还不当回事儿，天天这样透支体力是不行的，难道你非得要累死才好、才甘心吗？”可他还是听不进去。
主持人：可以想象，你作为最爱庄警官的人，这些年在他最艰难的时候，你一直陪在他身边，同甘苦、共进退。一路走过来，走到今天，是不是有很多难忘的事？
蔡端吟：怎么说呢，一言难尽。从宜生得病的那天起，我们家这些年的日子过得特别不容易。看着他每天那么痛苦，我心里比他还苦，恨不能替他受这份儿罪。我记得2004年的元旦，他去医院透析，回家路上制止了一起撬盗案件。我们家住五楼，到家后累得他根本爬不上楼梯，我和女儿你搀我扶地把他弄上来，一进门他就晕了过去。女儿吓得直哭。一晚上女儿一直守在他身边，摸他的胸口，帮他捶腿。宜生醒来后，我看见眼泪一直在他眼眶里打转，他跟我说：“遇见事情了我不能不管。可是女儿这么小、这么懂事，如果我倒下了，怎么对得起女儿！”
主持人：我想正是庄警官的这些努力和付出，才能得到老百姓的认可，大家都很喜欢你。听说现在汕头的好多老百姓人都认识你，还是你的粉丝，是这样吗？
庄宜生：因为抓贼的缘故，经常和老百姓打交道，很多人都认识我，只要我一出现，大家都说我是“抓贼的庄同志”。我觉得老百姓的感情最纯朴，他们最懂得感恩，你为他们办了一件小事，可能对他们来说就是大事，会记你一辈子。所以，只要能帮的我都帮，时间长了，好多人都认识我、信任我。不过，反过来他们的对我也好啊。在我走动的那些地方，他们就是我的消息树、瞭望哨。他们经常对我说：“庄同志，每天能看到你，我们就觉得安全。”所以，我就了成一个流动的“报警台”，谁有事都来找我。有一次，一位大叔在他的店门口捡到一辆三轮车，一见我就说，他一直在等我，知道我总会巡逻到他店门口，说把东西交到我的手上，他更放心。
主持人：将心比心，才能以心换心，只要你真心实意为群众办实事，他们自然而然就会信任你，反过来，还会帮你。
庄宜生：不仅是老百姓和我熟，就连汕头地面上大大小小的贼都认识我。有一个曾经被我抓过的小偷见了我还这样对我说：“庄同志，你抓贼抓得这么辛苦，又得了重病，以后我就不偷了，帮你省省劲儿。”我说：“你洗手不干最好，只要你再偷，我还会抓你，决不手软。”
主持人：哈哈，太逗了，电视剧里也不会有这么好玩儿的情节。不过这些贼都认识您，说明了一点，您抓贼很有一套。
庄宜生：这么多年来，我确实摸索出了一套辨贼抓贼的经验。一些贼听说我的名字，知道我的厉害，甚至不敢从我工作的岗亭前走。有一次，我在路边等妻子，迎面看见两个人路过，前面的一个蹬三轮车，车上装着两袋泥沙，后面的一个骑自行车。表面看，这两个人象普普通通做苦力活的，但我一打照面后就觉得两人有“贼”相，眼神狡猾，而且三轮车蹬得很快，所以我判定这辆三轮车是偷来的。后来抓了一人，一审查，这辆三轮车果然是刚偷的。我妻子当时特别吃惊，问我：“你是怎么看出贼来的？”我挺得意地说：“只要他是贼，我就能在他的脸上看到‘贼’字。”
主持人：真是不简单。不过您抓了那么多贼，而且小偷小摸也关不了太久，他们一定特别恨你，他们会不会报复你？
庄宜生：天天抓贼，总盯着那些小偷不放，我也是那些小偷的眼中钉，找机会就报复我。2008年，有人报复我，用砖头狠拍我的脑门，弄得我满脸是血，本来我每次透析都要用抗凝血的药，一旦出血就会流个不停，就会有生命危险。包扎伤口的医生说：你这样都死不了，真是侥幸。最危险的一次是在2002年，我被人用凶器刮过，差一点就割破了左手上的“瘘管”，就差3厘米，几乎没命。这些年抓小偷，我先后40多次受伤。很多人劝我不要那么拼命，我总说：我是死过的人，多活一天都是赚的，我无所畏惧！
主持人：听着太悬了。蔡姐，庄警官这么拼命，我听着都觉得悬，这么危险，你不天天跟着提心吊胆的啊？
蔡端吟：是啊，我可不是天天都提心吊胆的。宜生得病后，只要他出门，我心里就像打着个吊桶，七上八下的。我不知道，他这一出去又会发生什么，我怕他再也回不来了。头两年，他刚做完透析后体质很弱，几次抓完贼都晕倒在路上。我怕他有什么闪失，就经常跟着他出去，这样就一直跟了十多年。
庄宜生：我觉得唯一对不住的就是我的家庭，我妻子，还有女儿。我得病后，妻子年纪轻轻就跟着我这么熬着。女儿在我每次出门时都会重复一句话：“爸爸小心啊，外面的贼很凶的，那个伸缩棍要记得带啊，我等你回来。”我在她面前晕倒过几次，有一次就在饭桌前，吓得她饭都吃不下。我得病的时候女儿一岁多，她是在我的病中长到了十一岁，为我担惊受怕了十多年，而且还要继续下去。现在一放学她看不到我就给我打电话，只要我不接电话，她就知道我又在外面忙，连续几个电话不接，她就急，怕我忽然没了。说起这些，我心里就不好受。
蔡端吟：有一次宜生抓完贼，一看手机，有九个未接电话都是女儿打的，一到家，女儿抱着他就不停地哭，她爸走到哪她就跟到哪，眼睛直直地看着她爸。这孩子很懂事，知道爸爸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做。那天晚上宜生洗澡时，女儿听见他在卫生间里咳嗽，突然搂着我说：“妈妈，昨天一个晚上没听到爸爸的咳嗽声了，现在又能听到了，真好！”她觉得很幸福。小学二年级的时候，老师她们布置写一篇作文，叫《寻找身边的雷锋》，孩子是这样写的：“我爸是个警察，他就是我身边的雷锋。可是我每天都在为他担心，担心他回不了家。”
主持人：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庄警官，我觉得您能坚持到今天，做出这么了不起的成绩，离不开家人对你的照顾和支撑。
庄宜生：您说的很对，如果没有她们的牵挂、照顾，我可能早就没命了。这次北京来，我专门从家里翻出了张旧照片带过来，是太太在我刚生病时照顾我的照片。给你看看。
主持人：算起来，这张照片应该有十几年了，很温馨。大家看，这就是蔡姐。能看出来，当时蔡姐的眼睛里都是担心。
庄宜生：这么多年来，我妻子跟着我受了很多苦，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我每天巡逻、抓贼，她一直陪着我；我出门，她骑摩托拉着我；我抓贼，她打电话报警；她还坚持替我写日记，帮我记录工作情况，到现在日记有20多万字了。每次透析回来，我浑身奇痒无比，痒得睡不着，她每晚都要给我按摩几个小时，不停摇我的身体，直到我困了。她白天跟我满大街跑，晚上她就那么不停地摇啊摇啊，摇着我入睡。为了照顾我，结果把她自己累坏了，腰也不好，胆管长结石，右手有两个月痛得动不了，有两年提不了重物。说实话，这辈子我觉得自己最幸运的是娶了这么好的太太，不管日子多困难，一直不离不弃，陪着我，照顾我。
主持人：我也觉得蔡姐太好了，她身上有一种特别坚韧、特别刚强的精神。庄警官，刚才聊了很多工作、家庭、生活上的事，当了17年的警察，您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庄宜生：感恩。
主持人：感恩？
庄宜生：是的。我从得病到现在已经十年多了。十年前和我一起做透析的人陆陆续续都已经去世了，我能活到今天就是个奇迹，而且还能到北京，到搜狐做这个访谈。为什么说要感恩呢？因为在我得病后，汕头市公安局领导、同事们为我捐款治病，组织上不惜一切代价，找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给我治病，到现在为我承担了80多万元的医疗费用，给我安排了住房、捐赠了家用电器，给我一个温馨的家，还帮着解决我妻子的工作问题。省、市领导也经常来看望、慰问我。组织给我的这些温暖，我要感恩，这是第一。
主持人：还有呢？
庄宜生：第二，我要感谢所有关心、信任、帮助过我的老百姓。有一次我正在抓贼，一位70多岁的阿伯坐公共汽车路过时看见了，不顾年老体迈，马上让司机停车，说：“是庄同志在抓贼，我要下去帮他。”我病倒后，湛江有一个女青年给我写信，说要把她的一个肾捐出来为我治病，还大老远跑到汕头想方设法找到我，一定要我答应。还有一个在福建监狱里的犯人也要为我捐一个肾，说是经过慎重考虑过的，恳请我接受。
很多群众帮我找偏方治病，虽然我知道这些都没办法治好我的病，但都会接受他们的好意，因为这是群众对我的一份情意。去年在“潮汕美食节”上，一位行乞的中年妇女见到我后硬要塞给我20元钱去治病，说是她老公托她的。去年10月，我在汕头参加亚运会火炬传递活动，一起参加活动的另一个火炬手——广东省人大代表、企业家钟女士，她找到我们市公安局领导，说要捐款10万元给我，但我婉言谢绝了。很多很多的人对我都很关心，我觉得自己这辈子再怎么努力，也报答不了群众对我的这一份深情厚意！
蔡端吟：就我知道的，宜生在市场伏哨或者是抓贼后，经常有群众知道他有病，很心疼他，主动搬椅子来给他坐，让他歇一下。连坐在轮椅上的残疾人遇见他也向他敬礼，说：“身体不好要注意休息，可别累坏了！”有一个在路边卖衣服的阿姨对他说：“我们这里每天都有一大群人在为你祈福，你的病一定能好！好人会有好报！”所有这些，都让宜生和我说不出的感动！
主持人：我这里还有一个网名叫“战警”的网友，他在网上发帖说：“那些得绝症的人不少，但像庄宜生这样不顾一切在外面拼命的，我敢说就他一个。如果我的有生之年能分些给他的话，我愿意给他一半！”这话说的，真让人感动，也是“战警”的心里话。
庄宜生：所以我想，既然群众这么关心我，只要能多活一天，就要感恩地工作，感恩地回报。我也知道，汕头不是只有我庄宜生一个警察，抓贼也不是除了我庄宜生其他人就不行，但除了抓贼，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我既然活着，抓贼就是我活着的方式！我多抓一个贼，多拿一只眼盯着那些为非作歹的人，汕头的老百姓就会多一点安宁。到现在我已经当了十七年警察，可没当够呀。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得不走了，我就一个愿望，让我再看看、再走走经常巡逻的那条路，我太喜欢那条路了。
主持人：今天，我们一起分享了庄警官的故事，我想每一个听到他故事的网友和我一样，被强烈震撼着。十几年来，他向死神宣战，勇敢、坚强地和病魔赛跑，在拼尽全力保一方平安的同时，也诠释了生命最可贵的价值。让我们一起为庄警官祈福！好，由于时间关系，我们今天的访谈就到这里。再次感谢庄警官和蔡姐，也感谢网友对“新警察故事”系列访谈的关注与支持。各位网友，咱们下期节目再见。
庄宜生：谢谢主持人！谢谢网友！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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