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亚龙:我不是贪官,中国足球大环境让我对犯罪麻木
央视《新闻调查》节目曝光前足协五大官员更多看守所采访内容 其中他们面对罪行的不同独白颇值得玩味
在12月24日央视深夜播出的《新闻调查》栏目中,我们再次看到了谢亚龙、南勇们的身影。与扫黑庭审前播出的《法治在线》与《焦点访谈》有所不同,本期的《新闻调查》更加细致地展现了他们的内心独白。在节目中,我们看到了杨一民的悔恨,南勇的平静,但更多的是谢亚龙、蔚少辉的诡诈与狡辩。中国足坛的这几条“大鱼”如今的心理状态值得玩味。
继19日央视《法治在线》、《焦点访谈》节目披露谢亚龙、南勇、杨一民等前中国足协高官涉案细节后,24日晚上,央视《新闻调查》节目再度聚焦几位涉案前足协高官,深度剖析这场中国足球窝案。节目中,前足协副主席谢亚龙谈及自己的违法行为时说:“很多事情我把它当成一种人情往来。”不过,谢亚龙承认自己有犯罪行为,却不承认自己是一个贪官,“我承认犯罪行为,但我并不是一个贪官。你要说是清官,犯罪了怎么会是清官呢?你要说是庸官的话,我在别的岗位上都做得挺好。”谢亚龙像是在交代问题,又像是在为自己辩护。
“刚来到足协的时候,自己也信誓旦旦地想干出一番事业,改变足坛的乱象,我是尽力的,我也做成了一些事情。”
2005年,谢亚龙接替阎世铎担任国家体育总局足球运动管理中心主任、中国足协副主席,此时,“G7革命”正席卷中国足坛,中国足协遭遇了成立以来的最大一次危机,“来之前就听说那个地方乱,当时正在(闹)‘G7革命’,局面乱糟糟的。”谢亚龙表示,刚来到足协的时候,自己也信誓旦旦地想干出一番事业,改变足坛的乱象,“我是尽力的,不是没尽力,我也做成一些事情,但有些事情想做没有做成。”
从当初信誓旦旦到如今深陷囫囵,谢亚龙坦言,“我承认后来自己没有坚持原则,触犯了刑法,应该承担责任。”事实上谢亚龙的受贿,并非在他来到中国足协后才开始,他在节目中交代,“在来到足协之前,曾经有过这么一个事情,也是一个老板,也是事后感谢送给我钱,完了,关系确实一直相处很不错了。确实觉得人家是真心实意的,并没有跟我构成一个交易关系,事后都做成朋友了,完了回去后收了(钱) 。”
“我不是所有人的钱都收,觉得关系好一些,就把它看作是一种人情往来,自己实际上都没有直接给人家帮什么忙。”
或许正是最初那次经历,让谢亚龙将这种受贿行为,看做是人情往来,“我不是所有人的钱都收,觉得关系好一些,就把它看作是一种人情往来,有几万的,有十万二十万的。”对于自己其中两笔受贿行为,谢亚龙坚称自己实际上都没有直接给人家帮什么忙。
谢亚龙回忆了2006年鲁能夺冠之后,对于自己的“感谢”,“说是集团上上下下做了一些奖励,也给我了一份奖励20万,如果说我们跟他们做了权钱交易的话,他们早就该来感谢我了,事先他们要想拿冠军,你给帮帮忙,我也去给他们做一些安排,他们早就应该感谢我,(送钱)是事后六七个月了。包括亚泰夺冠,也是事后都翻过年来了,给了我3万块钱的卡。”
谢亚龙的“人情”处理,还延续到了国家队的洋帅面前。2006年,中国足协选择了杜伊科维奇成为国家队和国奥队的主帅。但此后,杜伊与球队之间的磨合却并不顺利。“当时杜伊和中国足协在工作上还是存在着一些分歧,最主要的分歧就是他(杜伊)还是有不适应中国国情的一些地方,想跟他(经纪人)接触一下,也希望他做一下杜伊的工作。”
这次接触并没有解决杜伊科维奇和球队之间的问题,但是谢亚龙却带走了杜伊科维奇经纪人送的5万块钱。“送个几万块钱,好像一般不算什么,后来就没有退。”不过杜伊科维奇最终还是没能真正融入有特色的中国足球环境,而最终被谢亚龙冷冻,失去了对球队的指挥权,临阵换帅使得国奥队在家门口的奥运会上未能小组出线。
“‘髂腰肌’这个事情,那个字念‘髂’(qia),‘髂腰肌’是记者自己不懂,把它听成个‘叉腰肌’,我怎么能不懂这个呢?”
对于自己久负盛名的“叉腰肌”言论,谢亚龙仍不忘在荧屏上还原真相:“‘髂腰肌’这个事情,那个字念‘髂’(qia),‘髂腰肌’是记者自己不懂,把它听成个‘叉腰肌’,以后就变成了谢亚龙不懂业务的一个证据,我怎么能不懂这个呢?对不对?”谈起多年前的事,谢亚龙至今仍满腹委屈,因为是从国家体育总局空降到中国足协担任领导,谢亚龙一直被讥讽为外行。
此次采访中,谢亚龙提起2008年写过的一封辞职报告,球迷戏称为谢亚龙的“万言书”。“当时足球输了,从我来讲的话,就只有一条路,就是引咎辞职,以谢国人。”在这份辞职报告里,谢亚龙把中国足球萎靡不振的原因归结为:“体制原因”、“人的问题”和“大环境问题”,在整个大环境中最大的危害就是假球、赌球和黑哨。“假、赌、黑,实际上说的是一个事情,实际上是赌球,赌球造成了黑哨,再造成了假球。教练员、运动员、工作人员、官员都拖进去了,在大环境下,人变化了,包括我自己本人也变化了。慢慢地变得麻木,慢慢把这种犯罪行为看成是一种人情交往。”
从曾经的足协副主席到今天的阶下之囚,南勇、谢亚龙和杨一民一起上演了他们人生的大逆转,他们都曾经有过勤奋工作、前途无量的经历,最后又都在足协副主席的岗位上栽了跟头。“我想应该任何事情,都不要怪外界的东西,首先要考虑内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