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上午,突然下起小雨。87岁的孙玉兰老人坐在经三路麦当劳餐厅门前那个熟悉的角落里,耐心等待着买气球的“客户”。
一阵风吹来,系在孙玉兰旁边栏杆上的气球来回摆动,她下意识地抬起一只手摸了摸拴气球的绳子,双腿下的轮椅也开始轻轻晃动……
记者 常亮 文/图
“奶奶,给我一个气球,最便宜的。”10分钟后,一名衣着时尚的女孩冒雨跑了过来。
“最小的3块钱。”孙玉兰一只手拽低绳子,一只手在五颜六色的气球中拨来拨去。
“给,这个是最小的。”解开系在栏杆上的绳子,孙玉兰取出了一个蓝色气球递给女孩。
“谢谢奶奶,给钱。”女孩递给她5块钱转身就走。
“不中,不中,还没找你钱,要不给你换个大的。”孙玉兰低头拉开挂在脖子上的小黑包,执意要找钱。
“不用啦,不用啦……”女孩拿着气球一路小跑,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唉,这闺女,咋能不找你钱?我站不起来了,要能站起来说啥也得还给你……”看到女孩跑远,孙玉兰手里握着两张一元面值的纸币,连声“抱怨”。
提起3万元手术费,老人心疼得不得了
孙玉兰坐轮椅卖气球,已有一个多月。
去年过完中秋节第三天,孙玉兰在租住的家门口电话亭给二儿子打电话时,不小心滑了一跤,摔伤了腿。
“要搁平时,肯定摔不住。那几天一直下大雨,路太滑了。”孙玉兰抿了抿嘴说。
医生告诉她,腿部骨折,需要做手术。
“可不少花钱,这几年卖气球挣的钱全都花完了,就那还不够。”提起手术花掉的3万多元手术费,孙玉兰连喊心疼,“后悔死了,不该动手术,3万多块钱一下子没了,要不是都够孩子花好几年了。”
伸出手拍了几下轮椅,孙玉兰又接着埋怨自己:“看看,做完手术,孩儿还得给我买个轮椅,好几百块。钱都叫我这个老婆子给浪费了。”
曾被热心人接到敬老院住了4天
手术后,孙玉兰休息了半年多。今年3月份,热心市民王保卫找到了孙玉兰,要把她接到养老院享福。
“孩儿也劝我,想叫我去享几天福。”说起儿子的一片孝心,孙玉兰乐呵呵地笑了,“中,享享福去呗。”
然而,到敬老院没几天,孙玉兰就受不了了。
“敬老院人少,连个说话的人都不好找,我在那儿住着干啥啊?”在敬老院住了4天后,孙玉兰强拗着大儿子又把自己接回了家。
买来一辆轮椅,整了整以前卖气球时需要的简单东西,孙玉兰抓着一把气球坐在轮椅上,让大儿子推着自己,又出摊卖气球了……
“我一直劝说她留在敬老院,但她心里总牵挂着儿子,想替孩子多挣点钱,非坚持要走。唉……”提起这件往事,王保卫不住叹息。
为省钱,每天只吃一个馒头
上午11点多,老人有些饿了,她弯着身子解开了绑在轮椅上的一个紫色塑料袋。
一个馒头、一袋奶、一个白塑料袋里包着一疙瘩核桃大小的辣椒……
馒头是孙玉兰出门时买的,那袋奶是周围邻居送的,一疙瘩辣椒是儿子前阵子从老家带来的。
“一天吃一个馍就够了,我喜欢吃辣椒,不好吃菜。”孙玉兰打开包着辣椒的塑料袋放在鼻子旁闻了闻,“嗯,只要有辣椒就中,这馍吃着就有味儿了。”
孙玉兰掰下一小块馒头,又把剩余的馒头放进紫色塑料袋里包好,再捏着掰下来的馒头在装辣椒的塑料袋里蘸了蘸,放进嘴里。
孙玉兰说,剩下的那块馒头是自己的晚饭。“几个月没卖气球,最近日子有点紧。省着点吃……”
为养家,每天扶着栏杆锻炼双腿
吃完“午饭”,孙玉兰要开始康复训练了。
缓慢地向前移动着脚步,双手紧紧抓着栏杆一点点向前挪动,孙玉兰的身体开始渐渐离开轮椅。
“一、二……”小心翼翼做了两次站起坐下的动作,老人略显疲惫。
“累也得练啊。要不今后走不成路咋弄?”刚坐下来的孙玉兰紧咬牙关,慢慢把右腿托起来,搭在了旁边的栏杆上,“医生交代的,每天得活动活动。”
“大儿子的胃溃疡几年都没有治好,他不能干活,我去年害病又把家里钱都花完了,得赶紧挣钱养活家啊。”老人满怀信心地说,“过俩月,等我能站起来来回走动着卖气球了,生意就会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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