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01年至今,全世界已有600多人获得诺贝尔奖,但其中华人仅十余名,其中还不乏很多美籍华人。是诺贝尔奖不青睐中国人吗?
诺贝尔委员会由一个个人组成,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诺贝尔奖的六个奖项评选机构分别为:瑞典皇家科学院(物理奖、化学奖、经济奖)、斯德哥尔摩的加罗林学会(医学或生理学奖)、瑞典文学院(文学奖)、挪威议会组成的五人委员会(和平奖)。由于地域特点,西方国家获奖的几率显然更大一些。
从评选流程上讲,中国也处于劣势。获奖的前提条件是被提名,但诺贝尔奖对提名人的资格有严格限制。根据官方网站显示的信息,通常只有如下几类人选才有资格成为提名人:一、皇家瑞典科学院成员;二、瑞典、挪威、丹麦、芬兰、冰岛5国各大学相关学科的教授;三、曾获得该项诺贝尔奖的人;四、当年9月前由皇家瑞典科学院决定认可的大学教授、科学家;五、一国作家协会或类似机构的主席可能成为文学奖提名人,一国中央政府或国会成员、国际法庭大法官、大学校长、社会科学教授、和平研究机构和国际事务研究机构负责人、挪威诺贝尔学院的卸任顾问可能成为诺贝尔和平奖的提名人。六、自我提名和不符合资格人选的提名无效。
提名资格前两条有地域限制,华人很难名列其中;第三条则让华人陷入了一种恶性循环,得奖的人数越少,有提名资格的人就少,反之欧洲等国有提名资格的人数较多,也增加了获奖的可能。提名资格较为宽松的只剩下文学奖与和平奖,这也是为什么屠嗷嗷之前中国未曾有人获得过诺贝尔科学奖,单在提名上就已经输了。
除流程偏向西方外, 每一项诺贝尔奖因其评选组织不同,也有具体偏好。
屠呦呦所获的诺贝尔科学奖本应是最不存在个人偏好的地方,但事实上科学家的世界也并不是完全纯粹的。首先,据诺贝尔官网公布的信息梳理发现,诺贝尔奖自1901年颁发到2014年的百余年间,共有575名科学家荣获了诺贝尔科学奖(生理学或医学奖、物理学奖及化学奖),然而女性仅有17位,占比不到3%。
其次,一位耗时20多年时间研究诺贝尔奖的美国科学史家罗伯特·马克·弗里德曼博士在《权谋》一书中表示,诺贝尔科学奖偏爱实验而恐惧理论,个人喜好有时足以影响大局。
这一说法并非空穴来风,著名的物理学家爱因斯坦差点因此永生错过诺贝尔奖。爱因斯坦崭露头角以来,多个国家的提名给予爱因斯坦广泛的支持。但很多委员都不能接受爱因斯坦的工作算是物理学,因为他的理论不是从实验结果中归纳出来的。皇家科学院院士古尔斯特兰曾私下对人说:“绝不能让爱因斯坦得诺贝尔奖,哪怕全世界都支持他”
爱因斯坦当时的名望已经比诺贝尔奖的还高,对一位自牛顿以来最伟大的科学家怎能不给予奖励?这个诺贝尔委员会面临的“爱因斯坦难题”最后被一位新当选的物理学委员会委员奥森巧妙地解决了,奥森提名爱因斯坦因发现光电效应定律(实验规律)而应该获奖。最后爱因斯坦获得了被保留的1921年诺贝尔物理学奖。
诺贝尔文学奖的偏好可以统称为“欧洲老年男人”。
欧洲:诺贝尔文学奖“欧洲化”倾向。不仅获奖人数众多,从获奖者写作语言来看,欧洲中心主义更为明显,使用欧洲语言的作家103位,占比95.37%,使用亚洲语言的作家8位,仅占4.63%。
老年:获奖者们平均年龄是65岁,最年轻的是42岁获奖的英国作家拉迪亚德-吉卜林,最年长的是88岁获奖的多丽丝·莱辛。
男人:从性别角度来看,仅有13名女性获奖,占比约12%。最近一次女性获奖的纪录是2013年加拿大女作家艾莉丝·门罗。
除此之外,一个不成文的规则是,诺贝尔文学奖不喜欢畅销作品。前诺贝尔文学奖评委会主席埃斯普马克曾明确表示“现在畅销作家绝不会得诺贝尔文学奖。好作家和流行作家是两回事。比如赛珍珠,她得奖后写的小说让我们学院觉得丢脸。”村上春树正是一个鲜明的例子,他被人们封为“万年陪跑”,虽然近年来作品广受欢迎,但最终还是无缘诺奖。
诺贝尔和平奖由于政治意味过于严重,曾被戏称为“挪威议会奖”。突显的政治意味来源于评奖人的组成,诺贝尔曾在遗嘱中要求挪威议会选举五位挪威人担任诺贝尔委员会委员,负责和平奖的评选和颁发。但挪威议会为了照顾各党派,干脆把诺委会委员的席位来了个派发,议会中的前五大政党一党一席,由五位资深政客“分享”。
俄新社政治观察家尼古拉·特洛伊茨基在谈到和平奖时,一针见血地指出:“诺贝尔和平奖一贯被政治化到极致,该奖主宰者的取舍和好恶取决于西方一些国家的态度。”
我们可以看到,即便崇高如诺奖,也有局限和不公正的地方。因为每一个奖项都是通过一个评奖程序和一个评审委员会诞生出来的。程序本身的限制,评审代表的个人偏好、价值取向等等个人因素都能够影响最终结果。
对诺奖不必过于迷信。名气固然震耳,但百余年来,因为诺奖这个光环而被人记住名字的,其实寥寥无几。科学所赋予人类社会的,比对诺贝尔奖的追求要丰富得多。因此,我们不必耿耿于中国未来能摘下多少个诺贝尔奖,只需保有执着于科学的纯粹精神。也许当诺贝尔奖的神秘性降低后,我们可能对科学生活的真正意义有更好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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