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把寻找新水源作为工作重点
本报记者 陈娉舒
“缓解北京城市用水极端短缺的严峻形势,不能把寻找新水源作为工作重点———事实上北京也没多少新水源可开发。解决北京缺水,还应立足现有水资源的利用,一是调节存储,二是全民节水。这两方面,北京的努力空间其实很大。”
1月10日,原国土资源部副部长、水问题研究专家张宏仁在“北京节水型城市建设”高层论坛上发表了他的上述看法。
本次论坛云集了来自国家发改委、建设部、水利部、中国环境科学院、中国城镇供水协会、中科院、社科院、北京大学、清华大学等一批主管官员和专家学者。
据透露,北京目前人均占有用水量不足300立方米,不及国际公认的缺水下限的1/3,仅为全国平均水平的1/8。既要维持各行各业的需要,又要满足上千万市民及300多万外来人口的生活用水,水资源供需矛盾日益加剧,成为令各方头疼的大问题。
专家认为,造成北京水资源短缺问题日益突出的因素有:
人口的急剧增加和经济规模的扩张。20年来,北京人口由800万增至近1400万,国内生产总值从300多亿元增长到近3000亿元,而这种增长的代价是北京水资源的不断减少。
地下水严重超采。北京市自上世纪60年代开始大量开采地下水,截至目前,全市地下水累计超采60亿立方米,可供开采的地下水已经十分有限。
可供调节的地表水非常有限。密云和官厅两大水库是北京市民的生活及环境用水主要来源,占全市地表水供水总量的2/3。密云水库担负供应北京市区一半以上日常用水的重担,随着水库上游地区经济的发展,流域内修建了大小200多座水库,使两库来水由20世纪中叶的30多亿立方米,锐减至20世纪90年代的12亿立方米。北京连续4年的干旱天气进一步减少两大水库的来水量。而“北京两大水盆”之一的官厅水库,早在1997年就因上游大量污水的排入而被迫退出饮用水供水系统。
供水管网中的“跑、冒、滴、漏”现象严重。北京市年漏水量超过1亿立方米,漏失率高达17%左右。与日本、美国等先进国家8%至10%的漏失率相比,差距不小。
张宏仁认为,北京解决水问题,重在调节存储和节水。他指出,事实上,以“单位面积的水资源”指标看,北京并不比美国及全球平均水平少多少。譬如,近年北京工业用水增量几近零,而工业产值却翻了几番,这说明,北京调节水存储和节水的空间很大。全国水资源供求矛盾最集中的不仅是北京,而是整个华北地区。比如,威海市虽临海,但人均淡水量比北京还少,街上一样干净,城市也成为国家卫生模范城。这就是用好水用足水的结果。
张宏仁说,提高市民节水意识,提高水价,或许是一个办法。
北京大学大气系教授、中科院院士赵柏林指出,目前北京的用水,农业用水仍占87%,工业用水占去12%。农业依旧是用水大户,这个问题必须尽早解决。解决不了,北京城市生活用水紧张问题就无法缓解。
赵院士曾多次考察过密云、官厅水库。他发现,密云水库上游,至今还在种水稻。这些水稻大多为当地人自吃,市场经济价值低,然而,种水稻用水偏多,而且很多灌溉用水流入密云水库,使得北京有限的水资源再遭污染。
赵院士说,类似的“浪费水源———排污水———再度污染优质水源”的农业、工业生产例子,在北京周边比比皆是。他指出,应及早出台法律法规给予当地人一定补偿,尽快将这类费水型农业、工业企业停掉,改为节水型农业、节水型工业项目。
“但这不仅仅是一个科学问题,而是一个系统科学问题,需要有关部门相互配合合理统筹。”赵柏林说。
国家发改委环境和资源综合利用司节水处杨尚宝教授提出,北京目前面临的缺水、超采地下水、污水排放再度污染优质水源、公家水源无人管等诸多问题都表明,北京亟须建立一个全面的供水安全体系,打造一个“节水型社会”,节流和开源齐头并进,一方面全民范围大力节水,另一方面积极“开源”———比如,那么多的海水如何利用起来等问题,都需要投入人力物力进行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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