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长沙的17岁女孩,相信了“网友”带其到深圳过圣诞的许诺登上南下列车,却没想到,到深圳后该网友却诱逼其卖淫。女孩家长向媒体求助,记者陪同女孩父亲到深圳寻女。在当地警方的协助下,少女终于逃离虎口安全返湘。
■岁末家长报案妙龄少女被骗
2003年岁末,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让赵先生全家陷入了恐慌。在湘潭一所学校就读、年仅17岁的女儿雪儿突然打来电话,称她已经被骗到深圳,对方强迫她卖淫。话未说完,电话突然断了。再打过去,对方称,刚才在饭店吃饭,一女孩借打过他的电话,现女孩已经被一男子带走。极度无助的赵先生尝试着拨打了报社热线电话求助。报社决定派记者与赵先生一同赶赴深圳,寻找被拐卖的雪儿。
■网友舞厅失踪涉嫌拐骗少女
记者和赵先生于12月28日清晨抵达深圳。下车后,记者再次和雪儿曾经借用电话的男子陈某取得联系。陈告诉记者,12月27日中午,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和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一起到福田区沙嘴一家餐馆吃饭。不久女孩站起身来,绕到他身后,称自己是被拐骗来的,求他将自己带走。他没有答应这一请求,但同意借手机给她用。女孩极度恐慌地打了一个电话。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男子发现,随后,女孩被带走。由于害怕被报复,他事后也未向警方报警。
根据陈对雪儿身边男子外貌体征的描述,以及从雪儿好友处了解到的情况,记者感觉,该男子和雪儿一名网友肖某极其相似。记者将这一情况告诉湘潭警方,该起跨省拐卖少女的案件,立即引起了湘潭警方高度重视。湘潭警方经过多方调查,在12月29日查实,涉嫌拐卖少女的肖某在当地一家舞厅看场子,半年前在网上和雪儿认识,并到雪儿就读的学校和她见过面。雪儿被拐骗后,肖某也从舞厅失踪,有极大的作案嫌疑。警方又找到了肖在湘潭的居住地,其父母一口咬定,已经和儿子脱离关系,不知道儿子在哪里,也没有任何联系办法。
■两地警方携手深圳全市寻找
12月29日,记者陪同赵先生一起来到深圳沙嘴派出所报案。派出所民警告诉记者,沙嘴地区约十几平方公里,有六个村庄,到处都是发廊,是色情场所相当集中的地区。而附近的上沙、下沙一带,情况基本相同。在他们经手处理的案件中,福建、广西、四川、湖南、湖北各省份都有少女被拐骗到这里卖淫。
同时,记者从派出所了解到,深圳的拐骗者比人贩子更厉害,他们为了逃避法律的惩罚,并不将骗来的少女卖掉,而是利用少女对外面世界的憧憬,“好心”地提出可以带她们出去见世面。一旦来到深圳,拐骗者会将少女带到色情场所集中的村落,连哄带骗地诱逼她们卖淫。如果少女不同意,就软禁起来,并借口带她们出来花了不少钱,要其立即还钱。在没有亲人朋友的境地下,不少少女被迫走上了卖淫的道路,而拐骗者则从中抽头牟利。
为了尽快将雪儿解救出来,沙嘴派出所将这一案件向深圳市公安局作了汇报。当天下午,深圳市公安局在全市范围内发出了寻找雪儿的协查令。沙嘴派出所的民警和记者一起对当地可疑地区进行排查。而湘潭警方经过几天的努力,进一步锁定犯罪嫌疑人,并实施布控,通过肖的父母以及朋友向其施压,迫使其立即放人。
■色情场所多多寻找始终无果
12月30日,由于与雪儿已经失去联系多日,不排除她已经被送进色情场所的可能,同时,也抱着一线希望,记者和赵先生一起来到雪儿曾经出现过的沙嘴村寻人。
这一带发廊、按摩店数目之多令人咋舌。一栋栋由当地农民自己筹资修建的高楼成了当街门面。纵横交错的小巷里,几百家发廊、按摩店一字排开。街头巷尾,成百上千穿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子在高楼投下的阴影里游走。几乎每家发廊店外都站立着几个散发着刺鼻香味的女子,不时用甜得发腻的声音向路过的陌生男人打招呼。经过一上午的寻找,记者和赵先生在极容易让人晕头转向的沙嘴村里转了一圈,却始终没有发现雪儿的踪影。
中午,记者来到雪儿曾经出现过的小餐馆了解情况。餐馆老板告诉记者,沙嘴、上沙、下沙一带是深圳有名的色情区。这里的民房大多用来出租。按照当地的说法,租住在这里的女子,每10个人中就有7个是卖淫的,还有两个是二奶。而要在这里找人根本不可能。
■威慑嫌犯成功少女最终获救
记者根据多日的调查发现,被拐骗到深圳的少女大多在诱逼下走上卖淫道路,如果对拐骗者充分施压,对方为避免造成恶劣后果而遭到法律惩罚,很有可能不敢采取强迫手段,在无利可图的情况下,会将被拐少女放出来。
12月30日,记者在和警方协商后,和嫌犯肖某的父母通了电话。其父母最初仍一口咬定和儿子已经脱离关系,对其行踪一概不知。当记者告之,两地警方对此案均已立案侦查,湘潭警方对肖某可能出现的区域已经布控,而肖某目前只是涉嫌拐骗罪,如果再不放人则构成强迫妇女卖淫罪时,电话里一阵长时间的沉寂后,肖某父母终于答应将这一情况转告儿子。
当天下午,正和记者在上沙寻找雪儿的赵先生接到了女儿雪儿的电话。被拘禁在深圳沙嘴一民房内数天之久的雪儿被肖某托人送了出来。15分钟后,记者和赵先生赶到一酒店前,找到了失踪多日的雪儿。
■5天梦魇结束少女安全返湘
12月31日,2003年的最后一天,雪儿终于踏上了返湘的列车。5天梦魇般的回忆让正值花季的少女格外憔悴。
她告诉记者,肖某是她的网友。12月25日,肖和其女友张某突然来学校约她一起去深圳过圣诞节,由于快到周末了,去的人也多,她没有多想,当晚就和两人乘列车来到了深圳。下车后,肖直接将她带到了沙嘴的一间民房里。肖、张两人开始轮流劝说她到发廊里卖淫。当雪儿发现上当后,为了逃出去,先是假意答应,次日上街时,她提出要先给家里打电话,被肖某拒绝。雪儿只好趁中午吃饭时,借口上厕所,借了旁人的手机给家人打了求救电话。由于被肖某发现,雪儿匆忙挂断电话后,被抓回去软禁起来。之后,肖、张仍然不停诱逼雪儿卖淫。雪儿多次以跳楼相抗,才保住清白。12月31日,肖某突然托人带话来,称并没有要逼迫她卖淫,马上可以放她走,但出去后不准乱说。随后,一陌生人递给她一点钱,将她送了出来。
新年的第一天,雪儿安全返湘。当记者将她送上回家的列车时,即使身陷淫窝也未曾掉泪的她突然泣不成声,表示一定会好好读书。列车开出车站很远后,还能看到窗口雪儿挥动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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