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被迫为日军工作的老人讲述着自己痛苦的经历。实习记者 程龙 摄 | 晨报讯(记者 张一 一航)昨日下午,新民县新农乡陈家窝棚村。在82岁的窦桂和老人简陋的家里,老人把瘦弱的身体深深地埋在沙发里,双手抱在胸前,向记者讲述60年前那段黑色的神秘往事。
“屯长告诉去‘奉工’”
“那是1944年的四月初七。”老人说,村里姓郭的屯长来告诉他:“明早7点去新民火车站,给皇军出‘奉工’。”
“出‘奉工’就是给日军白干活,要是不去,这一家就要倒霉的。”窦桂和说。
当22岁的窦桂和第二天赶到新民火车站的时候,火车站已经黑压压站满了人,大家被日本兵驱赶着上了一列长长的闷罐车。
经过10多个小时的颠簸,列车到了哈尔滨附近的三棵树,他们又上了早已停在站台边的日本军车,一路颠簸到佳木斯,又上了松花江边的3个大火轮(轮船)。
11天后,火轮在一个小县城靠岸,窦桂和注意到岸上路边的木牌子上写着“富锦县”3个大字。随后窦桂和与同伴又被驱赶上了日本军车,这次军车开进了大山里。
在大山里做水泥房子
“那座山叫五顶山,太大了!”据老人讲,在方圆40里日军拉起了3道铁丝网,荷枪实弹地警戒着。
“我们被分成5个中队,一个中队里360人。”老人说,每天天蒙蒙亮,他们就被叫起来,一个中国人和一个日本人组成一个小组,到山上用钢钎打眼、填充火药、放炮、抬山石、挖山洞……
挖好洞后,窦桂和他们在山洞里打上木板墙壁,在木墙地面与棚顶和山洞壁之间一尺宽的缝隙中浇灌上和好的混凝土,做成一个三间房大小,仅有一个小口的“大水泥房子”。
半年时间里,窦桂和与伙伴们一共做了六七个这样的“水泥房子”。
日军运来神秘木箱
正当窦桂和他们纳闷房子的用途时,数十辆日本军车开进山里,日本兵从车上抬下大量的“长五尺、宽二尺、厚一尺”的长木箱子,每当做完一个“水泥房子”,就会有日本军车运来同样的长木箱子,再由劳工们装进“水泥房子”。
“箱子很沉,两个棒小伙子抬才勉强抬进‘房子’,箱子上面还有日本字和数字。”
装满木箱子的“水泥房子”用沙子封住口,日本人又拉来黑土厚厚地盖住“水泥房子”再在上面栽上桦树和柞树,“从外面看你啥也看不出来。”
老人回忆,施工时各个小队之间不准相互接触,更禁止互相谈论干了什么活,每天住的是帐篷和板铺,吃的是高粱米饭和土豆、白菜,而搭伴的日本人则“吃的是白花花的大米,还有肉”。
同伴先后莫名死去
1944年的农历九月,窦桂和他们得到通知,再有12天,他们就可以回家了。大家欢呼雀跃,准备回家。但怪事出现了,窦桂和身边的伙伴一个一个奇怪地死去。
“他们都是晚上觉得头疼,第二天一早就死了!”直到现在,老人的眼里还充满了恐惧。
“12天不到呀,光我们小队44人里就死了20多人,人死后连具尸首都不留,日本兵挖个坑,架点木头把人往里一扔,浇上汽油就给烧了。不过你说也怪,死的这么多人都是我们中国人,一个日本人都没有,大家都有疑心,可谁也不敢问,哎,那时候,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老人说。
不想木箱遗害更多
“这些天看到以前日本人留下的毒气弹害人了,我一下子就想起了当年的事,真不知道那些木箱子里是什么,我想当年一起干活的工友已经没多少在世的了,我得把这事告诉大家,免得有更多的中国人受害。”窦桂和老人搂着两岁的重孙子对记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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