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津阁附近的韩军岗楼和哨兵

从都罗展望台上看见的朝鲜一侧的风景。王海峰摄

　　朝鲜半岛的非军事区，几十年来一直是世人关注的焦点。最近，借参加中韩第二届经济研讨会之机，记者终于走进了这块被称为“当今世界上军力最密集、对峙最紧张”的地区。

　　统一路边的铁丝网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临津阁附近的非军事区。

　　从汉城往北，有一条宽阔的高速公路直通临津阁，据说将来还可以通到非军事区另一边的开城和平壤。路的名字叫统一路，又称一号国道。走了大约十几分钟，路上车已经明显减少，路也开始变窄，不过路的中间留着宽宽的空地，稀疏地长着些野草。导游解释说，空地是为统一后拓宽公路而预留的，将来可以很方便地把现在的高速公路从双向6车道扩成双向10车道。导游还介绍说，韩国有很多为统一预留位置的地方，包括议会。韩国现在有273名议员，却设了800多个议席。

　　大概半个小时的车程之后，我们看见路的左边出现了铁丝网，每隔大约200米，就有一个岗楼。不过，我只看到少数几个岗楼上有哨兵，大部分的岗楼都是空的。起初，我以为这就是分开非军事区的铁丝网，可导游说这是韩国军队为防止朝鲜微型潜艇闯入汉城而设置的。

　　临津阁旁士兵的笑脸

　　统一路的终点就是临津阁。临津阁离汉城54公里，导游说这是韩国普通百姓无须出示身份证就可以自由出入的最北端地区。

　　对韩国人来说，临津阁是最有统一气息的地方，几乎所有大型的祈求统一的活动都在这里举行。

　　这里有望拜坛，每到中秋节和春节，在朝鲜有离散亲属的韩国人都要举行祭祀活动。在望拜坛旁参观时，身边路上驶来的一辆军车吸引了我们的目光。这是一辆军用卡车，后面坐着十来个士兵。他们端着冲锋枪，警觉地四处观望；由于脸上涂着迷彩，看不清面部表情。突如其来的“军情”立即带来一种紧张的气氛，似乎在提醒我们，这里已经接近前线了。然而这种气氛很快就被韩国士兵的笑脸打破了。韩国士兵们看到我们的照相机对准他们之后，竟然放下手中的枪，朝我们使劲地挥手。一个士兵还站了起来，透过涂满迷彩的脸，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紧张与缓和就在这一瞬间形成强烈反差。

　　检查站里孤独的美国兵

　　在临津阁办完进出非军事区的手续后，我们来到了一个检查站。

　　如果不是旁边站着的全是士兵，检查站看起来更像是公路上的收费站。检查站只有一个出口，尽管要通过的车不多，但仍排起了队。我们坐在车里等着韩国士兵来查护照。路的中间有一排平房，门口站着五六个军人，也身穿迷彩服，头戴钢盔，与我们之前看到的士兵不同的是，他们左臂上戴着黑色的袖章，上面画着韩国国旗，还有两个韩国字和英文字母MP。我在非军事区看到的惟一一个美国士兵就与这五六人在一起，高鼻子和深眼窝使他很容易与韩国士兵区分开来。另一个区别是，他看上去很孤独。我们在检查站等了有十几分钟，其他几个韩国士兵时不时地三两个人凑在一起说话，而他就一个人呆着，不靠近其他士兵，眯着眼睛无聊地东张西望。就在此前几个星期，美军从非军事区的最后一个哨所撤出，并准备把位于非军事区的大部分人员撤出。看来，以后在这里很难看到美军。

　　一个穿着便装、留着小平头的韩国士兵上车检查完我们的证件后，我们进入了非军事区。

　　刚进非军事区，车突然像走特别弯曲的山路一样，走起了“之”字。原来，笔直的公路上故意摆着一些路障，使车辆不能快速通过。

　　这时，路两边的林子密了起来，还不时出现两个并列的黄色三角形标志牌。导游说，进入非军事区后，除了公路和圈好的地区之外，别的地方可能埋有地雷，我们看到的三角形标志牌就是可能有地雷的标志。

　　120多米高的旗杆

　　不久，我们来到都罗展望台，它位于紧贴非军事区的南方界线边，是能够眺望到朝鲜生活情景的南方最北端望台。

　　展望台上有不少投币望远镜，500韩元（约合3.5元人民币）看一次。介绍书上说，天气好的时候用望远镜可以看到朝鲜开城的一部分街道和金日成的铜像，但我们到的时候天气不太好，虽然是晴天，却雾蒙蒙的，只能看到军事分界线两边的两个村庄———韩国的统一村和朝鲜的模范村。韩国军人说，南方的村庄有些居民，而北方的村庄主要以宣传人员为主，每天广播6到12个小时，所以也被南方称作“宣传村”。

　　两个村子的旗杆格外引人注目。据说，因两个村子离得很近，就成了两国攀比的舞台。先是朝鲜做了一根比韩国高一些的旗杆，韩国很不服气，就做了一根70多米高的旗杆。不料，几天后，朝鲜模范村就立起了一根120多米高的旗杆。两根高高矗立的旗杆隔着军事分界线对峙。

　　爱恨交织的韩国人

　　在离开非军事区的路上，导游告诉我们，因为美国老想对朝鲜动武，在韩国人心目中的形象迅速变坏。最近的多项民意调查称，韩国青年最讨厌的是美国人。美国媒体还妒忌地表示，最近的六方会谈不再是三对三的谈判，而是四对二的谈判，朝韩中俄站到一起对付美日。

　　就在导游大讲韩国人的敌友观时，我们的车窗外传来了隆隆的声音，3架美国阿帕奇武装直升机从汽车左上方飞过，仿佛在说，美国才是韩国的盟友。韩国人的爱与恨就是这样矛盾。其实，我们看到的非军事区不也是紧张与缓和、分裂与统一的矛盾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