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败造成经济损失可以量化
新京报:增长的代价可以量化吗?比如环境破坏、腐败问题等,这些都可以量化计算吗?
梁:通过掌握详实的资 料,增长的经济代价是可以量化计算的,比如资源损耗、 环境破坏、不良品损耗还有工伤事故等。同样,有些社会、道德、制度上的代价,它造成的经济增长损失仍然是 可以量化的,比如黄赌毒造成的经济损失,城市征地、拆迁的代价,还有腐败造成的经济损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量化计算或根据国际惯例推算。
由于写作本书时的环 境,考虑到太敏感,没有涉 及腐败造成的增长代价问题。本来还有一章想讲决策 失误造成的增长代价,出于同样的原因没有涉及。实际 上非典危机就让我们看到 了,不全面的增长理论、增长方式造成的社会制度缺陷,最终还是会让社会付出可以量化的经济、资源、环境上的代价。
新京报:中国这么多年来经济增长速度一直比较快,既为了追赶发达国家,也是出于人口的压力。以低代价实现高的经济增长,可能吗?
梁:代价是可控的,可以控制在低水平,在一个国家的国情容许之内。比如中国有13亿人口,有万分之一的人随地吐痰,问题不大,如果有千分之一或百分之一,问题就大了。代价也是这样,多高的比率可以容许?我下一步要做的工作,就是要把这个临界点找到。
新京报:低代价经济增 长,应该是一个相对的概念。 如果经济增长太快,不论怎样降低代价,代价的绝对值仍然在升高。是否追求快速发展本身就是需要反思的?
梁:低代价经济增长,不是低增长,仍然是高增长,否则不足以满足人类需要。有一本书叫《增长的极限》,它走向一个极端,认为不能提增长。美国有一个村子,拒绝 电灯和汽车,尽量不消耗资源。作为村可以,作为人类不可能。人要满足欲望,发展不可逆转。
新京报:这是一种以人为本的思想,但人的欲望是否也需要抑制?
梁:我的书中有个概念 “两循环三增长”,其中有一 条就是人口适度零增长。我们的人口太多,如果不保持适度的零增长,那就什么也谈不上。但是,抽象地讲或者倡导控制人类欲望没有什么作用,更重要是用体制来实现人类个体行为的自我调节,在适当地满足欲望的同时减少无谓浪费和破坏。
新京报:具体的例子呢?
梁:比如说,提倡节约用水。黄河下游为什么断流?以前我到兰州,那里的黄河水一吨3厘钱,也就是说1000 吨黄河水才值一瓶矿泉水的钱。黄河水用起来能不浪费吗?所以经常断流。再比如抽水马桶的使用,水价高了,有人就在马桶水箱里放个矿泉水瓶子,或者马桶装两个按钮来节水。
对于资源,我国传统政策是扩张性的政策,鼓励大家多发掘多用,现在则是限制性政策,需要限制性的体制。比如国家最近对征地出台的一些限制性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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