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对话篇
看守所 记者和卢雷面对面
3月15日下午3时许,记者费尽周折,在绵阳市看守所见到了卢雷。他戴着脚镣手铐,穿着红色的囚服,神情显得有些幼稚。记者自我介绍后,他面部肌肉抽动了一下,然后欠了欠身。随后,我们开始了对话。
关于自己
记者(以下简称记):你能够简单评价一下自己吗?
卢雷(以下简称卢):我是一个比较自闭的人。
记:你怎么认为自己自闭呢?
卢:读书时,我和几个同学去心理测试,发现我属于自闭型,并且有严重的心理疑虑症。后来我试着按照心理学书所述的方式解脱自己,最终都没成功。
记:当教师之前,你耍过女朋友吗?
卢:在读书时,我喜欢的一个女生后来去广州打工了。此后,我没再耍过女朋友。
记:当了教师后,你平时的生活是怎么过的?
卢:生活一般,就是学校、家两点跑,偶尔进城去逛一圈。
关于作案动机
记:你什么时候开始猥亵女生的?
卢:当教师后不久,具体时间记不得了。
记:是什么驱使你这么干的?
卢:当时没有一个知心朋友。闲得无聊,我就到城里买一些黄碟来看,看完后就无法解脱。第一次猥亵后,有短暂的罪恶感,非常后悔。后悔之后,又继续干。
记:知道后果很严重吗?
卢:现在说不清了,无法用语言表达,最初还以为只是一个道德问题。
记:在学校里学过法律知识吗?
卢:学过一些,但对猥亵儿童罪不了解。
记:你觉得你对得起教师这个职业吗?
卢:对不起,我亵渎了这个神圣的职业。
关于受害学生
记:你知道你的行为将给这些女孩造成什么伤害吗?
卢:知道,她们以后无脸见人。
记:由于你的一念之差,她们中间的一些人将在阴影下生活一辈子,你怎么想?
卢:最大的愿望是她们能够从我带给她们的阴影里走出来,健康成长。
记:你想过受害女生父母的感受吗?
卢:想过,我对不起他们。
记:如何补偿呢?
卢:如果政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回报社会。
记:难道你认为你还罪不致死吗?
卢:如果政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回报社会。
记:你怕死吗?
卢(一阵沉默,没有回答记者提问。)
关于父母亲人
记:进了看守所后,你和家里有联系吗?
卢:父亲给我写了一封信,我给父亲回了一封。父亲在来信中,说了一些安慰的话。
记:如今对父母还有什么话说?
卢(停顿了一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对不起他们!我知道,如今他们面临的社会压力很大。我希望他们健康长寿,忘了我这个不肖子。
谈话进行了近一个小时,卢雷的语气显得很平静。结束前,记者问他,有没有特别想说的话。卢雷想了一下,说:他曾经试着走出自我封闭的圈子,最终都失败了。事已至此,他只希望能够活下去。
D深思篇
文教局:以此为鉴 加强管理
下午4时许,记者来到绵阳市游仙区教育文化体育局(以下简称文体局)。据文体局有关负责人介绍,案发后,除了卢雷和杨永琦两人被绳之以法外,有关责任人也受到了相应的党纪、行政处罚。
这名负责人说,文体局在案发后分析认为,案件的发生与个别学校忽视对老师的师德师风教育、法制教育和教师心理健康教育有关,特别是个别学校对教职工缺乏经常性、长期性的法制教育。为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他们制定了10项措施,包括聘请当地律师和法官为法制校长,定期为教师进行法制教育;加强学生自我保护意识宣传,提高学生的自我保护意识和抵制不法侵害、依法维护自身合法权益的能力;将师德教育作为教师资格认定、新教师上岗培训和教师继续教育的必修课;关注教师的心理健康等。
记者手记
采访结束了,记者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游仙区,因为这已经是记者第二次在游仙区采访类似事件。2003年12月初,记者到游仙区采访了一起男教师涉嫌猥亵初中女生的事情,本报以《女学生从男教师寝室出来就哭》为题进行了报道。谁知事隔一年多,比当时更加恶劣的案件又发生了,它留给我们值得思考的问题实在太多、太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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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国家中、小学心理健康教育课题组对14个地区168所中小学的2292名教师进行的抽样检测,发现有52.23%的教师存在心理问题。其中,32.18%的教师属于“轻度心理障碍”,16.56%的教师属于“中度心理障碍”,2.49%的教师已构成“心理疾病”。
治疗教师心理问题,减压是根本。教育专家介绍说,造成教师大面积存在心理疾病的原因并不在于教师工作之苦,而是评价机制带来的压力。教师的教学质量决定其评优晋级和奖金的发放,甚至关系到个人的“饭碗”。
上海市心理咨询中心杜亚松博士认为,要提高教师的心理素质,一方面教师要自身补上心理健康教育课,学习自我心理调节,更重要的是教育体制改革要力求完善,为教师创造一个比较良好的工作环境和生活环境。
——摘自今年2月28日《北京青年报》题为《半成教师存在心理问题 心理健康教育成必修》文章,有删节。
(注:文中除罪犯外,其余均是化名。) 本报记者 袁勇 摄影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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