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4日,晨报接到了徐州金山桥开发区中学初三女生孙菲的求助信,在信中,她说她被校园周边的小团伙敲诈,逼迫她去上海卖淫,因为不愿意屈服,她几乎天天挨打,姐妹俩都不敢上学了,父母也打算卖掉房子搬家躲灾。
为弄清事情经过,晨报记者赶赴徐州展开调查。
姐妹俩吓得不敢出门
今年3月15日下午6点,记者按照求助信上的地址找到了孙菲家门前。“这是孙菲家吗?”记者敲门。“不是,俺是她邻居,她们家现在没人。”女子话刚说完就关上了窗户。
无奈之下,记者只有坐在楼下苦等孙菲家人回来。1个小时过去了,楼上那女子又问话了,“你是哪里的啊?找孙菲有什么事吗?”“我是从南京来的,孙菲给我们写了信。”“那快进来吧!”楼上女子把防盗门打开。“对不起,俺们还以为你是她们找来的呢!俺就是孙菲的妈妈。”在进门后,女子是一个劲地道歉。客厅里孙菲的爸爸不停地抽烟,随后,躲在卧室里的孙菲和妹妹孙云也走了出来。孙菲的爸爸称,自从事情发生后,他们再也不敢让孩子出去了,从3月4日到现在,孩子已经被关在家里10天了,白天他们家连电话都不敢接,晚上只开客厅的灯。
“她们逼俺去上海卖淫”
据孙菲介绍,今年1月初的一天上午,她和同学倪花到学校附近的一家礼品店玩,遇到了一个“染着黄头发,鼻子上戴着鼻环”的女孩。在看到孙菲后,女孩问倪花:“她叫什么名字?长得蛮漂亮的吗!”当天下午,倪花告诉孙菲,说上午的那女孩叫韩婷,“韩婷在金山桥混得很好,她想认你做妹妹,那以后就没有人敢欺负你了!”说完后,倪花让孙菲第二天到礼品店见韩婷,否则后果自负。由于怕不去见她招来什么祸端,第二天上午,孙菲如约而至。韩婷已经在礼品店等她了,同时在店里的还有4个女孩。“你看现在还有几个女孩是处女?你跟我到上海去开个苞,还能赚5000元。”其中一个叫胡美的女孩对孙菲说。“当我明白那就是卖淫后,我就坚决不同意。”据孙菲说,韩婷甩手就给了她两个耳光并开导她:“反正以后谈男朋友也要做那事,现在做还能赚5000块钱用用,到那里忍一下就过去了,别那么死心眼。大不了,回来做个手术,没有人知道。”
韩婷还说她已经在嫖客那里交了4000元押金,如果孙菲不去,那就找个女孩换上,或者赔偿她2000元损失。走投无路之下,孙菲只有同意赔偿韩婷2000元损失。最后,韩婷警告孙菲不准告诉家人和报警,否则她一家没有好日子过。
还不起钱多次遭到毒打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韩婷多次找孙菲“谈心”,让她到上海卖淫,但每次都遭到孙菲拒绝。为了逼孙菲就范,韩婷给她下了最后通牒,让孙菲在2月18日前把钱还清。春节后,从上海回来的韩婷再次出现在孙菲面前,因为还不起钱,韩婷是天天带着一帮姐妹到学校门前拦截殴打孙菲。为了能早点摆脱韩婷,孙菲到处向同学借钱,“最多的同学借了200元,最少的借了5块。”就这样,孙菲是好不容易凑到了500元交给韩婷,但韩婷警告她,如果在3月1日还凑不到余下的1500元,那就带她到上海“开苞”。
眼看3月1日到了,孙菲还没有凑到一分钱。3月4日下午,孙菲得知韩婷带着一帮人到学校找她了。在这时,孙菲打电话告诉了父母,孙菲的父母连忙赶到学校,在门口看到一帮人正在打孙菲,失控的夫妻俩冲了过去……双方随后被带到了派出所。
20人冲进派出所打人
“这一帮女孩真是太嚣张了。”孙菲的妈妈用手指着自己脸上那青一块紫一块的地方说。孙妈妈称,在派出所里,孙爸爸和女儿到了民警值班室做材料,她和韩婷一帮女孩站在派出所院子里,当时,几个女孩拿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大约10分钟后,从外面就冲进20多男女老少,和韩婷一帮女孩同时把自己围了起来。“我当时就被打倒在地上不能动弹,派出所门前的保安来拉架都被他们推倒在地。”“第二天,派出所说对为首的韩婷拘留10天。可那一帮女孩的家人就放出话来,除非孙菲和孙云姐妹俩不出门,否则绝对不会放过我们家。”孙爸爸告诉记者,他们家本来是乡下农村的,在金山桥没有什么亲戚朋友,就连买的房子也是借钱买的。现在,他们一家整天生活在恐惧中。为了孩子安全,他们已经在寻找买主,准备把刚买的房子卖了。
学校称实在无能为力
在金山桥开发区的4所学校门前,记者都能看到这样一张禁止入内的告示,附近居民说这是因为发生了女中学生被敲诈勒索的事情,学校为杜绝发生类似事情而采取的措施。
对于孙菲和孙云姐妹俩不敢到学校上学,该校校长牛树超称,他们学校对孙菲的遭遇深表同情,但他们只能保证她们姐妹俩在校园里安全,对于她们在学校和家之间的安全问题,学校也无能为力。据牛校长介绍,以前,学校门口的无业青年是成堆聚集,连老师走到学校门口都经常被辱骂甚至殴打。从去年开始,他们联同警方加大了对学校周边的环境整治力度,派出所民警不间断到学校门口巡逻。现在,在校门口聚集斗殴的青年明显少了。在孙菲身上发生的事,他们作为学校感到很震惊。
警方怀疑卖淫团伙操纵
“参与敲诈勒索的一帮女孩除了韩婷外,都是未满18岁的女中学生。韩婷交代说是上海有人让她回来找处女的,我们怀疑这是一个卖淫团伙。”金山桥开发区公安分局石桥派出所的周指导员向记者介绍说,在3月4日下午,他们把参与敲诈勒索孙菲的4个女孩全部抓获。根据审讯,韩婷交代称她去年在上海发廊打工时,认识一40岁左右的男子,该男子让她回来为他找处女,并答应每个处女在“开苞”后可以赚5000元,而他们也将给韩婷不少介绍费。所以她瞄准了孙菲,为了能迫使孙菲就范,韩婷就以要赔偿2000元来要挟孙菲。韩婷为了让孙菲给钱,多次带着姐妹到学校打孙菲。最后从孙菲手里敲诈到了500元。金山桥公安分局第二天就对韩婷作出了行政拘留10天的处罚。
“作为警方,我们一定会保障辖区居民的人身安全!孙菲姐妹俩不敢上学那说明我们的工作还没有做好,我们将上门做家长的思想工作,争取让姐妹俩早点上学。”(文中所有人物全部是化名) 晨报特派记者 王业全
一封来信
“我叫孙菲,我因为遇到坏人,俺爸爸妈妈已经不让我和妹妹到学校上学了,整天呆在家里不敢出来。俺家原来住在乡下,爸爸在农贸市场卖粮食,积攒钱把家迁到这里,因为俺是外来户,这里的坏孩子就打俺的坏主意。年初的一天,俺班的同学倪花把俺骗到礼品店,介绍给一个叫韩婷的坏女孩。我一看韩婷鼻子上还打着洞戴着环子,头发染黄就害怕。过了两天,韩婷把我喊到了礼品店,当时还有好几个坏女孩。一个叫胡美的女孩对我说‘你看现在还有几个女孩是处女!你跟我到上海去开个苞,还能赚5000元。’我当时不明白开苞是啥意思,她们解释后我才知道那是卖淫,我就坚决不同意。就这样,她们天天逼我要钱,先说4000元,后说2000元,我没有钱,她们就打我。3月4日她们被派出所抓去了,我爸爸知道她们还要来报复,一直不敢让我和妹妹上学。俺是从乡下来的,也没啥办法了,俺爸爸现在正找人卖房子,我只好求叔叔阿姨先帮我找个学校先把中考考过去。我求求您了,我长大了一定不会忘记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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