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省巩义市康定民因涉嫌强奸被批捕,而他甩手撂下的11岁儿子小帅(化名)和10多只山羊却让办案民警犯了难。孩子的母亲已多年不知下落,亲戚则以其父品行不端、孩子又非常顽劣为由,都不愿过问此事。无奈之下,民警只好给这名犯罪嫌疑人无偿照看起孩子,而且还要每天奔波10余公里替他喂羊。
民警该不该给犯罪嫌疑人看孩子、饲养家畜?公安机关是不是福利院?连日来,巩义市公安局刑侦四中队队长马延军一直奔走于各有关部门之间,寻找妥善解决的办法。
今年1月15日20时许,民警接到康店镇叶岭村一村民报案,称当天下午,其妻李某到邻居康定民家生火时,被康强奸。目前康已被批捕。
康被抓后,民警却遇到一个难题。康父母双亡,妻子也失踪了8年。康的儿子小帅无人照看,家中的10多只山羊也无人喂养。由于康定民平时和邻里、亲戚关系都不好,民警们多方奔走、协调,也没人愿意收留小帅和他家中的山羊。
小帅的大伯康爱民说,他们不是不愿管小帅,而是怕担不起责任。他很忙,根本没空管孩子,“要是孩子跑丢了,我咋办?”村干部说,康犯的要是偷窃、抢劫之类的罪行,他的亲属早就把小帅领走了,可他偏偏犯的是强奸罪,“亲属们嫌丢人”。由于谁都不愿收留小帅,最后,民警只好将其带到了公安局。
全队的民警都很同情这个可怜的孩子,他们为小帅借来了动画片,买了学习用品和生活用品。一有空闲,民警们就教他读书写字。天热了,民警就给他钱买雪糕,晚上给他洗脸冲澡。在民警们的悉心照料下,小帅与他们产生了深厚的感情。但是小帅的顽皮、淘气也给民警们添了不少麻烦,中队专门安排了4名实习生24小时看管小帅,以免发生意外。
除了照顾好小帅,民警们还要每天几趟跑十多公里到小帅的家中去喂羊。时间长了,民警们都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仅就每天喂羊就让大家吃不消,再说小帅也不能老是待在刑侦队,他还要上学。
为了这事,四中队队长马延军向公安局领导多次汇报,局里也找有关部门商量,但一直没有结果。如今小帅在四中队已经住了半个月了,民警们也帮助喂了10多天的羊。大伙都说,再这样下去,工作真的没法干了,四中队一半的警力都放在了管孩子、喂羊上了。
巩义市公安局的一个民警认为,严格来讲,民警的确没有义务这样做,但当初的确是从人性化执法、同情孩子的初衷出发的。目前越来越多的问题已经浮现出来,在人力物力都不够的情况下继续当“保姆”,不仅会影响民警的正常工作和办案,对孩子的健康成长也很不利。“现在都提倡人性化执法,如果我们将孩子推出去不管,或看着康家的羊一个个饿死,恐怕我们的行为会受到谴责。我们不希望再发生‘抓走吸毒女,饿死三岁童’那样的事情,但谁又能为民警人性化执法提供应有的帮助呢?公安机关没有这项经费,更不能付出那么多人力来放羊和看管孩子。”马延军无奈地说。康被抓后,曾对刑侦四中队队长说:“孩子就托给你们了。”这让警方很为难。公安机关不是福利院,谁来为人性化执法埋单?
河南国基律师事务所律师徐会琴说,根据有关法律规定,犯罪嫌疑人被捕后,公安部门应当为其未成年子女指定监护人,但如果指定的监护人不愿承担责任时该怎么办,却是一个法律盲点。
在前不久的一个研讨会上,民政部社会福利处处长王素英曾表示,犯罪嫌疑人被捕后,其未成年子女应由其亲属来照看,如果没有直系亲属或其亲属不愿承担照看责任的,民政部门可给予暂时救助。
郑州天基律师事务所律师田玉洲认为,像小帅这种情况,当地民政部门和社会救助部门有责任和义务进行帮助。但时间长了,民政部门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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