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把一个严重烧伤的弃婴抱回了家中;如今,他又亲手把这个孩子推进了手术室
2年前一个飘雪的冬日清晨,大庆市杜尔伯特蒙古族自治县白音诺勒乡温德沟子村,46岁的村民柳洪斌意外在雪地里拾到了一个面部、手部被严重烧伤的男婴,从此,一家人的命运因为这个婴儿而改变了。面对几十万元的手术费,柳洪彬的全家没有选择抛弃。
今年7月19日,他领着已经12岁的养子柳立超来到了哈市第五医院整形美容科,27日,柳立超被送进手术室。
雪地拾到一名烧伤弃婴
在大庆市杜尔伯特蒙古族自治县白音诺勒乡温德沟子村46岁的村民柳洪斌的心中,1993年11月25日是个特别的日子,因为这一天,一个严重烧伤男婴的命运与他们全家的命运紧紧联系起来,并且改变了他们全家人的生活。
7月27日,记者在哈市第五医院见到了已经58岁的柳洪斌。
“那天早晨,还不到6点,外边还黑乎乎的,我就起来了,启动了车。那天还下着小雪,当我开车行驶到村路口的时候,车前大灯照到前方路中间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柳洪斌在向记者叙述那件事的时候对一些细节依然记得很清晰。
柳洪斌说,到了跟前,他下车仔细看,原来是一个小棉被包着一个婴儿。
“等我仔细看那个婴儿时,把我吓坏了,孩子的脑袋像一个被烤焦了的猪头一样,黑乎乎的,根本分不清眼睛、鼻子和嘴,都聚一块了。用手一摸脸,硬邦邦的,都结了硬痂,明显是被火烧的。我把手放在婴儿的鼻子处试试,有微弱的气息,一摸身上,还有温度,这是谁家的父母这么狠心,孩子烧成这样就不管了?”
据柳洪彬介绍,他抱着婴儿在路边等了半个多小时也没人来,怕孩子冻坏,于是他掉转车头,回了家。
让捡来的孩子吃母乳
柳洪斌说,到了家以后,老伴和家里的其他人还没起来,那时三个女儿已经出嫁,剩下两个女儿正在读书。老伴迷迷糊糊中被他的一句“快起来,我捡回一个孩子”的话惊得顿时睡意全无。这么一折腾,两个女儿也都起来了。
据柳洪斌介绍,他老伴把孩子放在热乎的炕上,刚打开棉被,一股骚臭味扑鼻而来,“是个男婴,老伴断定孩子才6个月左右,孩子显然很长时间没有人给洗了,脏物弄得满身都是,并且他们发现,孩子的两只手也烧得黑乎乎的,没有完整的地方。”
柳洪斌原本以为,捡回来这样一个婴儿,会遭到家里人的反对。可是出乎他的意料,老伴和两个女儿谁也没有说什么,赶紧烧热水给孩子擦洗身体。
洗完了身体之后,大约是饿了,婴儿哭个没完,柳洪斌又打发小女儿去找嫁到本村的二女儿,那时二女儿刚生完小孩7个月,有奶水,让她过来喂这个孩子。很快,二女儿来了,吃上了奶的婴儿停止了哭声。
柳洪斌说,从那时起,他的二女儿就承担了喂养这个孩子的责任,因为奶水不够两个孩子吃,经过和二姑爷商量,他的外孙子买奶粉喝,而让这个孩子享受母乳。一直喂养了4个月。
因为烧伤的部位疼痛,婴儿除了吃奶之外,昼夜哭个不停,没办法,柳洪斌就把大女儿和三女儿都找了回来,所有人白天黑夜轮换抱着他。
在抱回来的第10天,经过全家人研究,柳洪斌给这个孩子起名“柳立超”,“因为这个孩子的命太苦了,我希望他能挺直地站立,超越别人。”
散尽家财求医路
在捡回小立超的第四天,柳洪斌就抱着孩子来到大庆市某医院。经诊断,医生告诉他,小立超烧得太严重了,而且时间很长,再加上那个时候的医疗水平和医疗条件有限,所以只能维持现状。在医院花了3000多元后,柳洪斌只好带着小立超回到家中。
柳洪斌说,村子不大,在他抱回小立超的第二天,整个村子都知道了。大多数村民对他的善举都表示了敬佩,但也有人劝他,“老柳哇,这孩子治好得花多少钱呢?就是捡孩子也不能捡这样的。算了吧,送到乡里有关部门处理吧。”也有人说他有目的,因为他5个女儿,没有儿子,是想靠这个儿子养老。
柳洪斌说,最开始他确实有过动摇,可一想,如果他放弃了,小立超的命运会怎么样呢?于是他坚持抱养了小立超。
烧伤最怕感染,于是他找到村卫生所的的大夫每天到家里来给小立超打点滴消炎,那时候“先锋”刚问世,价格非常贵,可是他坚持用。后来他又多方打听民间治烧伤的偏方,用獾子油及杨树皮烧成炭灰伴上香油抹在烫伤处,减轻小立超的痛苦。
据柳洪斌介绍,经过细心的治疗,小立超脸部的疤痕比最初减轻了,但是两只手因为伤势太重,弯曲变形,始终没法伸直,拿东西根本拿不了。此后,柳洪斌多次带领小立超到大庆、齐齐哈尔等地治疗,但都没有效果。
柳洪斌说,这些年来,为给小立超治病,他把准备盖5间房子的材料全卖了,把一台四轮车、6头牛、15只羊也都卖了,剩下两个女儿出嫁后,如今一家三口只挤在两间破旧的草房内。而且还欠下了几万元的债务。
让孩子象个正常人生活
转眼到了小立超上学的年龄,因为他比同龄的孩子长得小,在他10岁的时候才上小学一年级,尽管小立超有残疾,但小立超非常努力学习,成绩始终在班级里名列前三名。
小立超的境遇引起了杜尔伯特蒙古族自治县政府的重视,当地政府指派县残联为小立超联系做手术等事宜。县残联副理事长马云涛亲自来到哈市第五医院沟通,经过医院领导开会研究,决定减免小立超的手术费用。
27日8时,记者在整形美容科见到了小立超。小立超躺在病床上,和同龄孩子相比,小立超显得非常瘦小。脸上的伤疤依然很清晰,手弯曲着。
据整形美容科主任李波涛介绍,这次手术主要是做手的功能和外形修复。小立超烧伤以后,手指出现粘连,关节脱位,这次的目标是通过手术,让他的手能像正常人一样。但是12年了,时间太长,他的神经、血管出现严重功能障碍、骨关节严重变形。
8时30分,小立超被送进手术室。柳洪斌的眼泪掉了下来,他对记者说,12年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不是停留在养父、养子之间的感情了,而是亲生父子之情。从他三岁会叫爸爸开始,他就决定,今生一定要让这个孩子像正常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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