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嘉宾:主宾:周成奎 原全国人大常委会副秘书长
张春生 原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工委副主任
辅宾:姜 健 山东曲阜红十字医院院长
七到十届全国人大代表
申纪兰 一到十届全国人大代表
改革开放以来,中共中央第一次就人大工作发布文件。为落实文件精神,全国人大常委会出台5个配套文件,对人大代表活动、议案、批评建议,人大信访以及加强全国人大专门委员会作用,做出了具体规定。
担负着审议报告和议案,以及提议案和建议的重任,全国人大代表如何更好地发挥作用?
作为最高国家权力机关的一员,全国人大代表的职责边界又在哪里?
全国人大常委会人员向大家详解人大制度新规定。
会客厅:观众朋友您好,欢迎您收看《决策者说》。在前不久中共中央转发了一份关于加强人大建设的文件,全称是《中共全国人大常委会党组关于进一步发挥全国人大代表作用,加强全国人大常委会制度建设的若干意见》,这是自改革开放以来中共中央第一次转发关于全国人大建设的文件,而同时全国人大常委会也出台了五个配套文件,其中一个重要内容就是如何加强全国人大代表的作用和规范他们的行为,这期节目中的嘉宾就参与了这一文件的起草。原全国人大常委会副秘书长周成奎,原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工委副主任张春生。
如何密切人大代表和选民的联系?
会客厅:调查显示,不知道社区人大代表是谁的人,占到了92%,不知道如何跟他们沟通的,占到了94%。
周成奎:这个问题还是存在的,这次中央发的文件,要求人大代表密切和人民群众联系,《代表法》也规定,密切人民群众联系,听取人民群众意见。
会客厅:有什么具体的措施吗?有人建议人大代表搞一个接待日,或设立一个网站,把自己的电话、联系方式公布,让百姓方便地找到他。
周成奎:现在一些基层的人大代表已经这样做了,他们公布自己的联系方式,建立选民的接待日,回自己的选区述职等等。我们根据文件的规定,以后每个省的人大常委会都要在他的办事机构里头设立一个全国人大代表联络处,你要找不到全国人大代表的话,可以找这个全国人大代表联络处,让他帮你联系,完全可以找到。所以现在有各种各样的办法找到各级人大代表。
全国人大代表现在能否直选?
会客厅:还有一个相对敏感的问题,现在人大代表的选举在县区一级是直选,由百姓直接投票选,但到全国人大代表是间接选举,如果都是直接选举,百姓对人大代表的认知度和沟通渠道会更畅通一些?
周成奎:第一部选举法是1953年制定,根据那个时候制定的选举法,人大代表直接选举的范围是不设区的市,市辖区和乡镇,79年修改了选举法,把直接选举人大代表的范围扩大到了县,现在县以下的人大代表都直接选举产生,县以上,包括了全国人大代表、省人大代表和市的人大代表,都是由下一级的人民代表大会来选举产生的,叫间接选举产生,所以代表选举制度是直接选举和间接选举两种方式。根据79面修改的选举法,直接选举的范围扩大以后,全国的人大代表一共289万。全国同地方加在一起是289万,大概现在直接选举产生的代表是280万。
会客厅:数字很大了。
周成奎:县以下的代表人数是280万,都是直接选举产生的,79年选举制度改革以后,直接选举的范围大大扩大,将近60万的人大代表是由直接选举产生的。为什么现在像全国人大代表、省人大代表、市人大代表现在还不能直接选举产生呢?主要的问题是我们国家比较大,人口又多,各地的发展情况很不平衡,文化的素质都还有待于进一步提高,大量的人口在农村,他们对全国人大代表距离还是比较远的,所以对他们的了解还是比较少的,如果直接选举的话,他怎么来投票选哪个人呢?就很困难,但是在县以下,因为跟老百姓比较接近,大家都比较熟悉,所以县以下直接选举是比较合适的。当然我们今后还是要不断扩大直接选举的范围。邓小平同志1987年4月16号,对香港的基本法起草委员会曾经有个讲话,中国大陆下个世纪半个世纪以后可以普选,就是87年讲的,这就是下个世纪了,21世纪,半个世纪以后,2050年以后,当然到什么时间要根据经济社会各个方面的发展情况。小平同志给我们已经指出来了,这个直接选举还是要不断扩大的。
会客厅:从未来的发展方向来看,最终全国人大代表也会是直接选举,是吗?
张春生:五级政权,最高是全国,然后省、市、县、乡,政权选举可以看成五个大台阶,咱们从53年到79年上了一个台阶,叫做从乡的直接选举到县的直接选举。这个台阶上的还主要是因为我们经济文化发展了,以后也还要随着经济文化发展,逐步上这个台阶,这个是没问题的,我们的发展方向将来还要不断提高直选的程度。
按照宪法的规定,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在我国的最高国家权力机关。国家的行政机关、审判机关、检察机关,都由人民代表大会产生,对它负责,受它监督。
全国人民代表的权力是集体行使的,开会是其工作方式。每年春天,全国人大代表就会在北京举行一次全体会议,会期一般10天左右;而它在闭会期间的常设机构是全国人大常委会。
在全国人大会议期间,全国人大代表担负着两项重要的职责。
首先,要审议报告和议案,并进行表决。因此,如何提高审议质量也就成为了当务之急。
此外,代表还可提出议案和建议,反映人民群众的声音和意见。但前不久全国人大常委会秘书长盛华仁在接受人民日报专访时指出了目前人大代表在提出议案是存在着:“对议案和建议的界限划分不清,部分议案的质量不高;以及议案和建议的办理工作不规范,代表不满意。”的问题
如何更好地行使代表的权力,本期《决策者说》中,全国人大常委会有关人员向您详解人大制度的新规定。
人大代表履行职责的质量如何?
会客厅:每年人代会,人大代表一个重要职责是审议,但民间有这样的说法,说人大代表平时没事儿,开会有事儿,开会也是拍拍巴掌。
周成奎:社会上有这么一种说法,首先我很惭愧。为什么我很惭愧呢?我在人大当了十年新闻局长,没有把人大的审议的情况宣传好,人家以为人大开开会,举举手,其实不是这样,在座的有好几位是采访人民代表大会和常委会的记者,他们都知道,无论是代表大会还是常委会会议,代表或者常委会的组成人员审议议案都相当认真。举个例子,我们过去审议一部法叫铁路法,铁路法在审议的过程当中有一件事,就是要为旅客提供开水,写到法律里头了,当时有关部门觉得要做不到就违法。
会客厅:非常细了。
周成奎:这是人民群众的权益,夏天这么热,十几个小时的火车,不给他提供开水,那怎么受得了呢?所以常委会把这条写上了,你看着是个小事,但是代表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所以我觉得现在法制法律案的审议是非常认真的。
会客厅:人们也有一个担心,开会的时候全国人大的代表都是从各地去的,很多审议的东西他们事先并不了解,那么短短几天就可以很高质量去审议吗?
周成奎:知情权这次做了非常重要的规定,现在代表在开会期间很重要的一个作用就是审议报告和议案,审议报告和议案现在这个作用发挥得还不够理想,主要是审议的质量和深度还不够,为什么呢?就是代表的知情权还不够,所以这次文件是围绕着保障代表的知情权来展开,大体有这样几条,一条是为代表提供各种各样的信息,要求召开代表大会以前,邀请国务院有关部门,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向代表来报告一年的改革发展稳定的基本情况,经济社会发展的基本情况,审判工作、检察工作的基本情况,这些材料要书面印发给全国人大代表,这是一个。另外在闭会期间,要求全国人大常委会的办事机构给代表提供资料。第二是扩大代表对常委会工作的参与,比方邀请更多的全国人大代表列席常委会会议,以前我们是10个人,这一届扩大到12个,从今年4月份开始,我们的常委会会议每次邀请24名全国人大代表来列席,名额扩大了。第三是为他们的审议提供各种保障,代表大会的时候,审议的法律案,提前一个月要发到代表手里头去,代表大会开起来以后,我们各种工作报告,预备会议以后就要发给代表,让他们提前来看报告,这样才能够有准备地发言。另外就是在审议的过程当中,我们的有关机关要派能够讲清问题的人到团组里头去,听取意见,回答询问。而且要根据代表的意见,对你的报告认真地做出修改。我们最后表决的是你修改以后的报告,像这样一些问题这次都做了明确的规定。这就是保障知情权,所以这次规定一个是很明确,而且是制度化的。
兼职代表是否有精力兼顾其代表职责?
会客厅:我这儿有一摞已经出台的法律,中华人民共和国固体废物污染环境防治法,还有献血法,还有红十字会法,都来自于一个人大代表最初的议案,姜健女士。你当人大代表以来一共提过多少议案和建议?
姜 健:我是七八九十届全国人大代表,在任职期间我共向中央及各部委全国人大提出来的议案和建议是594件。大部分都采纳。
会客厅:今年人大的时候你提了多少议案?
姜 健:今年人大会十届三次会议上我提了70件,这是今年提的,这70件其中有15个议案,15个议案刚才像领导说的,按他的规范提的,15个议案全是法律,我们全国人大全部给立了案了,百分之百地立案了,其它55件都是建议,建议全国人大也都审查合格,现在已经答复了很多了,并且全国人大有几个法律,现在全国都组织视察调研,一个法律援助法,已经作为今年全国人大常委会的重点议案进行调研,还有其中一个食品安全法,这几年我提了议案和建议不下于六次。
会客厅:像你提的这些议案和建议都是你专业领域的吗?
姜 健:不是,涉及到整个社会,不能说各个角落,就是大部分都涉及了。
会客厅:那你并不懂。
姜 健:所以我就自己先学习,尤其是学习法律。
会客厅:人大代表还有自己的本职工作,精力忙得过来吗?又有本职工作,又要提这么多议案?
姜 健:这个时间确实有冲突,并且也很累。尤其是我在去开会,也收集一些建议和意见,这样每天那个建议很费劲,就是在人大会上也就是九天半的会今年,提了这是70件,基本上就没睡觉,这个70件这15个议案全都要法制草案,我全部拿出法制草案,这是国家全部立案,这些建议也都是,比如食品安全法那个问题,它是今年的焦点问题,我在当地做了四个单位的调查,一个是药品、食品监督局,质量监督局、农业局,还有工商局,这几个局的材料我都去调查完以后到农村去调查。
张春生:咱们的基本制度就是要保持绝大多数代表是兼职代表,发扬这个联系群众的优势,还是同样的,她有一件事情可以对比。有一次一个美国的医学代表团来,向她取经,她是针灸专家,她正在住院,在输液,组织上就想让副院长代替来介绍这个针灸,美国人不大满意,结果姜院长自己拔下针头来,就跟美国人上课,自己在自己的身上扎针做示范,美国人还感动,中间有一人介绍一句,说她是我们全国人大代表,相当于你们参众两院的议员,美国人很感动,美国人说我们参众两院议员年薪高得很,她是一个普通的人,代表是没有薪金的,是一个自己的本职的薪金,这个说明代表这个性质非常有说服力。
人大代表的建议能否得到很好重视?
会客厅:以前人们有这样的担心,人大代表对一些相关政府部门提出尤其是批评性的建议,会开完了转到相关的部门了,就没有下文了。
周成奎:有这个情况,但是基本上是都能够答复的,绝大部分都能够答复的,但是答复得比较草率,研究得也比较草率。我在好几个场合讲,一般是三段话,第一段话,某某代表,你的建议非常重要,我们认真研究了,这是第一段话。第二段话,我们反复考虑,你现在这个建议还不能办。第三段话,希望你以后继续对我们的工作提出建议。大概就这么三段话,我说一次、两次可以,一年两年可以,你年年如此,给代表这么一张纸的答复,这个代表能满意吗?这是表明我们有些国家机关对代表的权利尊重不够,一个全国人大代表后面有多少人你知道吗?在农村里96万人选一名全国人大代表,在城市里头是24万人选一名全国人大代表,他提这个议案,提这个建议绝不是他个人的事儿,他是执行公务,后面有几十万人民在支持着他,他代表了这么多人。所以我说我们代表议案或者代表建议的处理上面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就是尊重代表的权利,要把这个观念牢固地树立起来。
会客厅:像新出台的这个文件,对于这样的有没有制度化的建设,制度化的建议呢?
周成奎:有制度化的要求,刚才我讲的这些都是制度化的要求,比如说建议,我们今年有个新的规定,就是每年要确定重点建议,几千件建议,每次代表大会要提几千件建议,当然要解决的问题也可能不是几千个,也可能是几百个,这里头就是我们以后每年都要选择一批作为重点建议,要求有关国家机关能够更重视它,认真来办理。今年就确定了十个重点建议,刚才姜代表提的法律援助的问题是其中的一个重点建议。另外今年还有一个新的制度化的规定,就是代表建议的处理情况要向全国人大常委会做报告,并且要把这个报告印发下一次的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会议,这个以前是没有的,以前是议案的处理情况向常委会报告,建议的处理是不报告的,今年开始要做报告,要由全国人大常委会来审议。
张春生:最大的区别就是一个认真负责的答复还是敷衍塞责的答复,我觉得一个最大的变化,它改变了过去某种程度存在的敷衍塞责,比如说全国总工会的全国人大代表,我提一个应该修改工会法,因为过去答复得不细致,工作班子转来转去,又转到总共会,又转到提案人手上了,说这个议案是我提的这个建议,又转到我手上怎么解决呢?这次他分了几档很认真,一个是要梳理,要研究这个答复的方案,对于很重大的,意见很集中的问题,要由答复部门的主要负责人牵头来答复,要认真答复,对于综合性的议案可能要跨部门,要确定一个主要部门负责研究这个答复,能够办的就立刻办好,不拖延,答复人家,办了,马上不能办的,也有一个交代,确定一个解决方案,限期答复人家,实在办不了,确实好多建议,出发点好,不具备条件,也要充分说明理由,所以这样的一个制度要求它比过去来讲就叫做认真负责任了,就不能再敷衍塞责了。
在全国人大会议闭会期间,全国人大代表需要广泛听取人民群众的意见,为会议召开期间履职做准备。但是,对于人大代表该如何活动,一直没有非常具体的规定。
近几年来,人大代表在闭会期间的活动,出现了一些新的现象。例如一些代表成立个人工作室履行职务、接待上访者等等。针对这些新现象,新问题,此次文件明确提出代表活动以集体活动为主。
我国的人大代表与国外的议员不同,大多是兼职。个人职业身份与代表身份的交叉,也对如何执行代表职务提出了新的要求。
一位连任十届的全国人大代表的心声
会客厅:今天我们请来我国唯一一位从第一届到第十届一直担当人大代表的人,申代表,现在您还是人大代表,主要任务是什么呢?
申纪兰:第一次参加会,就是连言也不敢发,老百姓说你只要选上毛主席,我把话就记到心里了,代表人民就是把大事来办了。我代表人民代表大会,一次比一次好,一次比一次高,芝麻开花节节高,最大的事项通过人民代表大会的决定才能进行。
会客厅:申代表,您作为人大代表,最高权力机关的一员,而且也是民意代表,平时找您的人多不多呀?
申纪兰:像现在,我也是从农村来的农民,也有好多地方要到西沟找我,叫我向领导反映,代表农民如何富起来,
会客厅:主要是反映什么问题呢?
申纪兰:像农业问题吧,农村爱护土地问题,有大部分就是反映要爱护土地,我们要走向小康社会,农业还是主要一个方面,中央很关心免税,年轻农民负担,农民最关心土地,好地还是要保护好,保护好耕地,这个意见也比较不错。
会客厅:申代表,有人找您反映过问题吗?或者说请你帮忙吗?
申纪兰:这种问题也不少,全国各地有好多地方都转到了。
会客厅:有没有人求你帮忙说打官司?
申纪兰:也有这种问题,当然我有些问题在高院要跟高院反映,要把问题落实了,在北京开人代会的时候,有辽宁一个案件就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会客厅:在我们的新规定当中,人大代表对于司法判案有多大干涉权利呢?
张春生:人大代表如果接到群众的申诉,他是可以把这个申诉交给本地常委会的办事机构,由他们来转,也可以自己转,但是自己不应该去具体地干涉这个案子的审判,这个主要两个原因了,一个,人大跟检察院、法院的关系,应该说人大选举产生了法院、检察院,法院、检察院每年要向人大报告工作,要接受监督,但是咱们的法律有一条很重要的原则,就是两院,检察院、法院,它的检查跟审判是独立进行的,任何的行政机关、社会团体、企事业组织都不能干预人家的具体工作。
会客厅:像人大代表如果他觉得这个案子的判决确实有不公正的地方,作为他个人,能不能去质疑这个案子或去咨询这个案子?
周成奎:这次中央文件也规定得很清楚,就是人民群众向全国人大常委会反映的申诉、检举、控告这一类的问题,可以交由全国人大常委会办事机构转交有关的机关去研究处理,并且要他们答复这些问题,规定得很清楚。
如何看待人大代表登广告征求议案?
会客厅:其实这两年我们也看到有人大代表登广告去向公民去征求意见或者议案,人大代表成立全国第一个选民联络室,省人大代表在网上征求建议,在现在出台的规范管理规定当中对这样的行为怎么来界定和看待?
周成奎:第一我说人大代表自己掏钱登广告,建立联络室,他们这个出发点还是很好的,希望能够很好地来发挥自己的作为人大代表的作用,真正能够给老百姓办事,这个出发点是好的。第二,我说因为这是执行代表的职务,你提议案也好,提建议也好,无论是代表在开会期间的活动,或者闭会期间的活动,都是执行代表职务,既然是执行代表职务,应当由国家财政来拿钱。所以我认为让这个代表个人掏腰包来办国家的事儿,这个事情不提倡。这个国家应该拿这个钱,现在我们代表的经费也增加了,以前我们每年的每个全国人大代表一年的闭会期间的活动经费1200块,当然不包括到北京来开会了,是全国人大代表,到北京来开会的钱统一就支付了,他闭会期间的活动每年平均1200块,今年增加到3600块,这就是为了保证我们每位全国人大代表在闭会期间能够真正执行好代表的职务。这个经费应当由财政来支出,我们不提倡代表个人掏腰包去办国家的事儿。
会客厅:个人不掏钱,有企业家赞助可以不可以?
周成奎:赞助我们也不赞成,因为你是执行代表的职务,是一种公务的行为,你如果一个企业来赞助的话,就容易发生利益的冲突。这个国外也是这样,政治献金是不行的,要出问题的。
会客厅:周委员,刚才我们看到这种全国人大代表无论从网上或者登广告来征求意见,这也是他觉得履行职责的需要,在我们新的规范当中不提倡这样的做法吗?
张春生:不提倡。
周成奎:我们现在规定是这样,你可以通过代表小组来召开座谈会,你也可以通过人大的网站,你也可以通过我们其他的代表的信箱等等各个方面来征求代表的意见。另外我们还规定了每年年末要有一次集中的视察,大概时间一个礼拜左右,年终要有一次专题调研,时间是一个礼拜左右,所以这个代表的活动在闭会期间应当说文件,根据文件的规定是大大地加强了,跟人民群众的接触也应当说是大大地加强了。
会客厅:这里还有一个问题,很多代表他本身是兼职的,都有自己的本职工作,他代表在提建议或者行使自己代表权利的时候,跟他的个人职务行为怎么区分?比如说有的代表他是企业家代表,他有可能通过行使自己代表权利的同时,为自己的企业谋利益,有没有这种情况呢?
张春生:文件重申了一个原则,法律也有,这次是重申,就是执行代表职务跟个人的职业行为要区分开,这里的职业行为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职业行为,主要是指我们的个体户、民营企业家、中介组织的人,他们要注意这个事儿,他们参加人大来,现在看起来是需要的,人大也需要有他们的声音,但是有一个界限,就是我们人大代表的工作它是一个公职,它是服务于国家利益、人民利益、公共利益,他那个行为带有经营性、营利性,一定要拆开,如果利用代表的职务,你比如低价收购原材料、推销产品、干预人家的合法经营,这个也是一种以权谋私,所以这两者一定要摘开。
如何看待近期发生在人大代表身上的负面新闻?
会客厅:其实这两年也发生了一些新闻,某人大代表殴打收费人员,某全国人大代表大闹机场并动手打人,这些发生在人大代表身上的负面新闻,你们看到是什么心情?
周成奎:我已经看到过这种新闻了,我说第一,应该肯定绝大多数的人大代表是模范地遵守宪法法律的,确实是代表了人民的利益,在那儿执行代表职务的,依法来执行代表职务的,这一点应该肯定。新闻报道的是极个别的事件,这一点必须要有一个,毛主席过去讲,你得胸中有数,是九个指头还是一个指头,这还不是九个指头还是一个指头的问题,一个指头都不到,是这么个问题。
会客厅:但是这个少数的害群之马影响挺大。
周成奎:第二这种现象是绝对不应该发生的,我们看了以后是非常痛心的,作为我们全国人大代表也好,作为我们其他地方各级人大代表也好,你是人民选出来,代表人民来行使国家权利的,是这么一个代表职务,是执行公务的,你如果自己的行为不正的话,就很难能够代表人民的利益。
会客厅:有些人认为人大代表这个称号只是一个政治待遇,或者让自己发展的一个平台,我们怎么去抑制这样的人成为人大代表呢?
周成奎:所以我们代表要有代表意识,这个很重要。就是说你这个代表现在不是一个政治安排,不是一个荣誉称号,而是一个职务,是代表人民行使国家权利的这么一个权力机关的一个组成人员,代表法规定很清楚,全国人大代表是最高国家权力机关的组成人员,地方人大代表是地方国家权力机关的组成人员,而且代表法规定很清楚,你代表大会期间,你的工作、你的活动和闭会期间的活动都是执行代表职务,所以这个应该看作是一个执行公务的这么一个公权力的这么一个职务。
张春生:代表义务列了几条,第一条就是模范地遵守宪法、法律。这是最基本的一条,不能做违法活动,所以这一点几级人大代表都是一样。
观众关注的焦点问题
观 众:我们国家制度能不能模仿或者实行西方比较成熟的三权分立的做法?
张春生:这个回答应该是明确的,我们所以采取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就是要区别于三权分立制度,最大的特点它是西方把这个立法、司法、行政,权力分立形成三足鼎立的状况,谁负责,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它也有三权,但是国家权力集中由人大来行使,这个制度适合我们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发展的国情,但是三权分立是不是一无是处,恐怕这个问题不能这么说,权力制约,说三权分立我们不能照搬,权力制约的理论,权力制约的经验恐怕还需要研究,事实上咱们在借鉴这个东西,你比如说,我们的人大要对政府两院进行监督,监督也是权力制约,人大常委会的组成人员不能到那儿一府两院去任职,体现一个权力分开,也是借鉴,也不能把它看成是绝对的说是无有可借鉴的东西,但是照搬这种制度确实不适合我们现在的国情。
观 众:请问人大信访和行政部门的信访是什么关系?
周成奎:人大信访和行政部门都是信访,这是肯定的,但是现在根据国务院的信访条例,行政部门主要管它行政权范围内的这些事情,国务院职权,行政机关职权范围内的这些事,比如司法案件,行政机关,你信访给他他就不好办,这应该到法院或者检察院去,人大不一样,因为人大是国家权力机关,一府两院是人大选举产生的,要对人大负责,受人大监督,所以涉及到方方面面的事,我估计可能都会向人大来反映。这就是内容上大概有这么一个区别。国务院可能行政权范围内的事儿,国务院职权范围内的事,政府职权范围内的事你向他信访,但人大就不一样了,案件你反映过来了,我不能说不接受,我可以转交给最高人民法院。
会客厅:最后到人大的信访的这些线索怎么处理呢?
周成奎:一个叫分批受理下来,人民群众来访或者来信我们都要受理,受理了以后,我们要登记,我们还要看,属于我们全国人大常委会职权范围内的事儿,我们来处理,我们来负责答复,属于国务院行政管理权范围内的事儿,属于人民法院他职权范围内事,他审判权范围内的事,检察院范围内的事情,我们就分别转交给他们,请他们去研究处理,并且要限期给我们答复。如果是我们全国人大常委会办公厅,以这个名义交办给你的信访案件,你要在三个月以内收到以后三个月以内给我反馈办理的结果,如果是我们列表交给你的这些信访件,要求你在六个月以内给我们反馈办理的情况,大概是这样,所以地方的事怎么办呢?我们统统转交给地方的省级人大常委会,它的办事机构,由他去根据职权范围,再去考虑应该由哪个机关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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