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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安徽省政法委为一名县公安局长特批了2万元的困难补助金,这笔补助金是由省公安厅出面申请的。
据了解,这位局长为了给妻子和母亲筹集巨额医疗费,不仅卖掉了房子,而且举债30多万元,安徽省公安厅领导在了解这一情况后,特别为他申请了困难补助金。在一般人看来,县公安局局长是个“有权有势”的位子。当局长的竟会穷到需要困难补助,到底是真是假?
为了探明实情,记者日前与这位局长取得联系并要求采访。电话那头,局长沉吟了一会儿,态度温和语气坚定地回答说:“欢迎你们前来交流,但是我不能接受你们的采访。”由于他始终坚持“只交流、不采访、不报道”的原则,因此本文只得以“局长”来代替他的姓名。
采访车开到局长任职的那个县时,记者向一名交警打听了这位局长。从交警简单的描述与脸上的表情来看,这位局长在当地人缘和口碑都挺不错。走进县公安局局长办公室,里面正在开会。记者问:“哪位是局长?”一个中等身材、腰杆笔直的大汉微笑着走过来伸出大手:“我就是。”
“局长为什么就不能困难?”
“县公安局长为什么会生活困难?”记者单刀直入。
“县公安局长为什么就不能生活困难”局长机智地反问。
正当壮年的局长,16岁当兵,7年后转业进入公安系统。半年前,他妻子病重准备手术期间,正赶上县级公安局长交流任职。为了不误工作,他让女儿提前从部队退伍回来照顾妻子,自己则接受组织安排,从邻县调任到此任县公安局局长。在全省公安系统最近开展的“开门大接访”活动中,他的工作受到了省公安厅的肯定;与此同时,他一直隐瞒的生活困境才始为人知。省公安厅领导了解其情况后,破例向政法委为其申请了政法干警困难补助金。
“我爱人生病十多年,医药费花了几十万,母亲的身体也不好,一个公务员的工资怎么承受得起?不借债才奇怪。”局长深深地吸了口烟,沉默良久后说:“大前年我母亲的心脏手术花了10万元,去年我爱人的肝脏手术花了30多万。现在我爱人每个月光吃药就要两三千块,儿子还在上大学,而我现在一个月的全部收入加起来也就两千来块。你帮我算算,我该不该负债?”
“有人不相信公安局长会负债,是因为他觉得公安局长应该还有更多的‘隐性收入’。在有些人看来,县公安局长是一个很有实权也应该很能赚钱的位子,局长靠工资生活似乎不合‘常理’,工资只能算局长开支中的‘小费’。其实,这是一种可怕的社会误解。社会舆情对领导干部的这种误解,常常令人深感不安。”
“我不否认,在公安系统内部,确实存在极少数腐败分子。他们奉行官场潜规则,以权力兑换金钱。对这种潜规则,我不是不懂,恰恰因为我懂,所以才不敢接受。”局长的眼睛并不大,沉思的时候双眼会敛成一条线;但是当他深思熟虑后突然睁开双眼时,就会放射出一种炯然有神的光芒。“我算个清廉的局长,而我的‘清廉’并不是故意作秀或固执己见,我只是在忠实地实践着我自己的为人做官原则。”说着他拿起了桌上的一包“红皖”:“这烟是朋友送的,十几块钱一包。我一般不收别人的礼物,但是有时候普通香烟是例外。一来我自己要抽也要请别人抽,二来在与工作原则、组织纪律无关的情况下,亲友之间收条把烟好象也不算受贿吧。人际交往都崇尚礼尚往来,我也不例外。如果我例外,倒会让人觉得假正经了。我是个忠于职守、坚守原则的人,但不是个六亲不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