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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对这方面要加强研究和保护
主持人:现在这些老人越来越少了,你们研究中心为她们做了哪些工作呢?
苏智良:这些年我们为受害者做了事实的公证,我们邀请公证处对受害者受害事实的公证,目的是通过国家法律的制定来认定受害者受害事实,把证据永久保全,比如说有的有后代,受害者制定她的后代权利打官司或者追诉日本的责任。我们最近一个是做这个工作。
第二个,我们尽可能对受害者进行录音、录像,把她们的证言完整地记录下来,书还没有出来,因为涉及到性侵害,所以想晚一些时间把它公布出来。
但是我们也有一个缺陷就是我们的人手不够,人力不够,财力不够,所以很遗憾,中国这么大,我们要做、要调查的事情很多,实际上我们很不充分,我真心希望有更多的志愿者能够加入进来。
网友:中国政府对这些悲惨的老人有没有给一些资助。
苏智良:也有,比如说中国一些地方政府也给了一些资助,比如说朱巧妹在世的时候,地方政府每年都会给予资助和帮助。但是有一些地方政府漠视。
主持人:这么多年的调查,有没有让您印象深刻的事情?
苏智良:调查的过程也是一个痛苦的过程。
主持人:我们看电视、看报道,有一些人不接触根本理解不了。
苏智良:对,我一般把老人受害事实弄清楚之后,就不再去她们家去打扰她们,采访完了之后就不再去问她了。因为她们说跟我说一次回忆的往事就像死过去一次,非常非常痛苦,我甚至几天之内都睡不着觉,所以我非常感慨,战争的受害给这些老人留下了一辈子的烙印和创伤,这是我最大的感受。有时候我带一些老人到大阪、神户去控诉的时候,听到有的老人在7岁、13岁就被强暴,我作为一个男人听到都流眼泪。
主持人:有没有日本的老兵对这个事情承认。
苏智良:对,东次郎就有回忆,还有我们今年邀请到一个日本的老兵本多立太郎向中国抗战纪念馆下跪,向中国人民道歉,他就回忆在慰安所看到慰安妇的情况,我们过去邀请日本的老兵现身说法当场指正实施了慰安妇制度。
主持人:我们看到很多的慰安所已经消失了,有一些证据也没有了。
苏智良:对,现在很多的慰安妇都消失了,中国有1000多个慰安所。我自己写了一本书——《上海日军慰安所实录》,这本书里面记载了上海149个慰安所。我以前以为上海只有10几个,想不到有那么多,现在有2/3的房子都拆掉了,不是说我们要保留所有的慰安所,我们应该保留一个、两个,就像1993年我们邀请了韩国的朴永心,她是怀孕的慰安妇,她受害是从南京的利己巷开始的,所以南京的朋友们跟我合作,包括日本朋友也呼吁把这个慰安所保留下来,但是现在利己巷已经列入商业开发,所以今年面临着拆迁的危险,就意味着保不住了,非常遗憾。
怎么保护其中的一个、两个,像世界上第一个慰安所上海东宝兴路125路,建于1931年,很多的外国朋友参观后说,这个地方当时的名字叫“大一沙龙”,它的历史价值不逊于“集中营”,我去问过政府,政府所已经列入了商业开发,也就意味着它也即将消失,所以慰安妇消失了以后我们拿什么去纪念,我们在纪念抗战胜利70、80周年可以拿它去纪念,但是100周年之后我们拿什么去纪念,我非常担忧。
主持人:政府对这方面还是要加强研究?
苏智良:对,加强研究、加强调查、加强保护,这是我们当务之急的事情。
网友:国外主要是东南亚的慰安妇,你有没有跟她们接触过?请您介绍一下她们政府包括老人的情况吧。
苏智良:我曾经访问过韩国、朝鲜、菲律宾等国。其中做得比较好的是韩国,韩国和民间一起努力,给受害者建立了养老院,过上幸福的晚年,甚至教她们写字、作画,在韩国也留下了慰安妇幸存时作得画,画的就是抗战时期留下的记忆,非常好的纪念。我们也有建议过在一些中国地方政府建养老院,但当地政府不愿意。所以中国大陆的慰安妇境遇还是挺糟糕的。外国政府对慰安妇的制度是值得我们借鉴的。
主持人:我们看到韩国的老太太,从她们的行为就可以看出她们非常执著,要讨回一个公道?
苏智良:对,非常执著,比如说从1992年开始,每个星期三,这些老太太都到日本驻韩国大使馆静坐、抗议,我今天晚上要在东方卫视做这个事情的报道,韩国的这些老太太非常忠实,她们一回到韩国就加入了这个行列,他们一定坚持到让日本政府认罪为止,坚持到最后一个人离开人间为主,这是非常了不起的。
主持人:由于时间关系,谢谢苏老师作客搜狐,也希望有更多人加入您的队伍里面!也感谢各位网友的参与,我们今天的访谈就到这里结束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