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3-24日,第三届中国改革论坛在北京开幕。300名学者、官员、体改系统元老汇聚一堂,激辩改革。
这是一次大腕云集的会议,有曾经叱咤风云的体改元老杜润生、童大林,也有学界的党国英、刘守英、孙立平、迟福林等人,还有国家发改委主任马凯等与会。
这也是一个特定时期的特殊聚会。选择于十六届五中全会落幕、“十一五”规划发布之际,自有其深长意味。
微妙的针对性
近年尤其是去年从来,关于中国改革功过是非的争论,关于今后中国走向的争论,一浪高过一浪。形势一度白热化。
在第三届中国改革论坛的总结发言中,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会长高尚全就披露:一位中央领导同志对他说,“中国改革可以说是世界上最成功的,而代价最少。因为我们的改革跟别的国家不一样,我们有邓小平理论,我们坚持了公有制为主体,我们加强了宏观调控,所以不能否定改革。”
“中央领导有这个结论我很高兴。”高尚全进一步解读,温总理在关于“十一五”规划建议的说明中指出,改革开放是决定中国命运的重大决策,二十多年来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取得的一切成就,都同坚决地推进经济体制改革和对外开放分不开的。“我认为这种提法是有针对性的”。
作为中国改革高端决策的参与者,高尚全不可避免卷入了争论的漩涡。他的态度一直明确而坚定,在多种场合,反复为改革申辩。高尚全认为:“如果把握不好这个问题,就会有灾难性的后果,我们千万不要上当。”
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纪检委书记彭森也宣称:改革成就斐然,作为改革的参与者、实践者,他对此深感自豪。他同时提醒大家注意——
当前或者一段时间以来,对中国改革的认识和评价确实存在一些不和谐声音,比如教条主义的东西,形而上学的东西,还有舆论上的炒作,包括一些功利化的误导。
他旗帜鲜明地表态:“我认为这些东西对于动员全国人民深化改革有害。”
让研讨会进入高潮的,则是当天的告别晚宴上,全国人大副委员长李铁映即兴演讲,肯定“中国的改革开放是二十世纪最后二十年人类社会最伟大的实践”。
这一点成为本届改革论坛的一个鲜明的主题。
回应郎顾之争
自去年郎咸平炮轰国企改革后,关乎此的争论也越来越多,财政部财政科学研究所研究员周放生就此做了专题发言。
“按有些人的说法,国企改革是在新自由主义理论的指导下产生的。我认为不是这样。”周放生这样开门见山地宣示自己的立场。他认为,历史的真相是:“国企改革是逼出来的,不改革就没法生存,决非刻意的人为设计,也并不是事先有一个什么主义。”
“我想如果要对中国的国企改革有透彻的了解,做出切中要害的分析,那么仅仅对上市公司的财务报表进行分析是不够的。不仅要看猪跑,更要吃猪肉。有的学者基本没看过猪跑,更谈不上吃猪肉,却要对中国国企改革下结论,确实不够负责任。”
周放生此言,看来也是若有所指。
在谈到国企改革的前途问题时,周放生说,目前有“三论”:一是悲观论,对国企改革完全丧失信心,二是速胜论,第三是持久论。他认为,悲观论和速胜论都不符合事实,比较符合实际情况的是持久论。
那么还要“持久”多少时间?周放生的的预测是“已经改了20年,还要少则十年,多则20年,现在仅仅走了一半。”
“有争论是好事,”高尚全对此的观点是,“当前迫切的问题是要取得改革共识,即三个底线:一、坚持完善社会主义制度,而不是否定社会主义制度。二、坚持改革开放,而不是否定改革开放。三、坚持把人民利益放在第一位。
高尚全承认,“取得共识的难度很大,前景既不能悲观,但也未可乐观。”
政府改革
在本次论坛上,另外一个焦点是“十一五规划”透露出来的丰富信息。
国家发改委经济体制综合改革司司长范恒山透露,早在起草文件之初,中央就非常明确地提出,要把建议制定成一个改革的建议。
范恒山曾参与建议制定规划,他认为其中的行政体制改革,至少包含如下几个动作,有多重的解读意味。
一是进一步调整政府结构的设置,要加强和完善从事经济调节和社会管理的机构,撤销那些直接从事和干预微观经济活动及社会事务的机构。
二是要撤并党委和政府职责相同和相近的部门,确实需要党委政府共同承担的职能尽量采取合署办公的形式。
三是理顺上下级政府机构设置,换言之,中央和地方可能在不少领域需重新分权。
四是要减少行政层级。
范恒山认为,行政管理体制改革在建议中居于各项改革的首位,值得认真对待。
与会专家认为,近年来改革的激烈争议之所以爆发,重要原因在于“容易改的都改了,剩下的都是骨头”。
“现在看来,我们仅仅初步建立了市场经济的体制框架,更深层次的改革远未完成。”中国(海南)改革发展研究院执行院长迟福林感慨说。
对于政府改革,迟福林认为“形成这样的决策已经不容易,经过了好几年广泛而深入的讨论”。(本报记者 晓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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