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采访人:
杨标 个旧市卫生局局长
张勤 个旧市妇幼保健院院长
魏帮惠 个旧市妇幼保健院 护士长
李光中 个旧市妇女健康活动中心经理
文莉筠 个旧市妇女健康活动中心
李曼 个旧市妇女健康活动中心
刘平 同伴教育骨干
同伴骨干
同伴
演播室:
来自权威部门的统计表明,艾滋病传播正呈现从高危人群向普通人群蔓延的趋势。 而其中重要的传播途径就是不安全的性行为。那么如何面对被法律和道德所禁止的非法性交易者,是许多国家防控艾滋病重要而严肃的命题。近年来我国卫生部门和国际组织,在一些地区针对这一特殊而敏感的人群,正在探索一种防控艾滋病的模式——同伴教育
文莉筠:我们的目的就是说让你们可以保护好自己,我们会教你们一些技巧,还有你们遇到。
同伴:这些我们比你们还懂,我们本来做这一行,肯定自我保护意识还是强的,这些我们自己懂,比你们还懂。
李曼:你觉得你的自我保护意识,你需要人来提醒吗?比如说你怎么做你觉得你保护到了自己。
同伴:每次我就戴避孕套。
李曼:这个安全套不是每次戴就行了,对正确使用安全套的程序或者使用方法,你觉得你了解得全面吗?
同伴:那些我了解得到不全面,我认为戴上去就可以了。
文莉筠:但是如果戴得不正确,如果中途滑落或者破裂这些(情况)。
同伴:那就重新戴。
文莉筠:那你有没有想过当(安全套)中途破裂的时候,比如病毒进入到你们身体的时候肯定会有些严重的后果。我给你看一些图片,你可以根据图片来。
同伴:没有必要看。
文莉筠:你看看嘛,反正闲着,还早呢,瞧一下吧。
同伴:但是我们目前不想学。
李曼:你觉得从这个图片上,你能看出来谁得了艾滋病吗?
同伴:肯定看不出来,看上去都是正常人,如果不去检查肯定认不出来,每个人都是仪表堂堂的。
文莉筠:你看,她们想说他们都有钱给我,但是就因为一回(无保护性交)就会带来很多的不幸,而且男传女的几率相当高。(艾滋病)通过性传播,男传女的几率相当高,你看这个就是艾滋病病毒,预防确实是能做到的,只要你做好(自我保护),其实我们中心确实针对的是像我们这类女性,我们服务的宗旨就是让大家学到很多自我保护的知识,然后,反正对你们都是有好处的。
解说:李曼和文莉筠是个旧市妇女健康活动中心的同伴教育者,她们俩经常一起在晚上到当地的娱乐场所里开展艾滋病知识的宣传和教育。她们总是用“同伴”来称呼要面对的目标人群。像这样的工作方式,是当地政府为了遏制艾滋病疫情的蔓延,借鉴了国际上成功的防治经验之后,所采用的新的办法。
杨标:娱乐场所的存在是造成艾滋病经性传播途径比例不断上升的一个主要的原因,实际上这也是造成艾滋病流行和蔓延的一个温床和土壤,你要从面上对它进行打击的话,它必然要转入地下,那么转入地下的这种性交易它是更隐蔽的,那么隐蔽的性交易是匆忙的,这种性交易它是不讲究防护的,这对他们来说成本太高了,那么这样的话从疾病预防和控制的角度来说,不利于艾滋病的防范我们必须要采取一种科学的疏导的办法来控制艾滋病疫情的蔓延。
解说:在同伴当中防治艾滋病、实施行为干预的任务是由当地的妇幼保健医院来承担的。
张勤:我们就认为应该有那么一个平台,有那么一个培训的地点,当时就把她们(小姐)请到我们妇幼院里面来,她们来了两次以后就觉得不习惯,觉得大家在看着她们,她们觉得不愿到我们妇幼院来。
记者:不愿意到医院里。
张勤:对。在这个过程当中,FHI家庭健康国际这个组织就来了,FHI就为我们和她们搭建了那么一个平台。
记者:这个平台就是?
张勤:妇女活动中心,我们还是想把活动中心办成一个我们同伴的家,中心成立以后怎么才能把同伴吸引进来,我们就考虑到我们这里应该有那么一个组织,每个组有那么一两个核心骨干去组织她的这一个区域的姊妹,李曼和文莉筠我们觉得她们有比较好的素质,还有她们俩的人格魅力,同伴们都非常喜欢她们,她们也和她们(同伴)结成非常好的一种姊妹帮的关系,把她们学到的(艾滋病)知识都毫无保留地又传给同伴,她们做得很好。
同伴:美女,你好。
李曼:来了 坐,怎么好久都不见。
同伴:哎呀,没什么好玩的事。
李曼:坐,来来来 拿一些给她编。
同伴:一来就有工作啊。
李曼:省得我们编不完啊。
同伴:有工资吗?
李曼:有。
同伴:我的朋友想问一下,这儿是不是有优惠卡?
李曼:是爱心卡。
同伴:她想做个人流这个卡能抵多少钱?
李曼:我们是FHI支持的项目,国际赞助的不支持做人流。
同伴:那如果说是治疗性病呢?
李曼:可以,优惠治疗的就是性病。
同伴:我的那个朋友底下长小痘痘,像菜花一样,她自己用刀片割,小姑娘自己割完了以后,倒一些烟灰在上面。
李曼:烟灰?起什么作用呢?
同伴:不知道,消炎嘛。
李曼:烟灰也没有温度啊,我觉得怎么能杀菌呢?
同伴:小姑娘自己做的。
李曼:用刀片割啦,割了就好了吗?
同伴:我不知道,还是会复发吧。
李曼:所以你们一般有同伴或者是自己生病的话到我们(妇女健康活动)中心来咨询,到正规医院去诊治。
同伴:她们说还有女用安全套啊。
李曼:但是女用安全套我们一般要先培训以后才(发),你去拿模具来给她们瞧瞧。
同伴:还要培训啊,不就是套子吗。
李曼:原材料不同,很多使用方法都不同。
同伴:怎么套上去啊?这个比较难,既然是女用。
李曼:过一段时间,我们就会召集你们来做培训,培训以后就发了免费发女用安全套给你们用。
同伴:拿来给我看看,这么大?大了嘛。
李曼:你要看它分内环和外环呢。
同伴:但是我觉得太硬了,受得了啊,会不会疼?
文莉筠:而且在你们熟练掌握之后一般对你们的身体不会引起不适应的感觉。
同伴:这个更像穿着袜子洗脚。
同伴:我们去找工作了。
李曼:去哪里找工作?
同伴:那边在招工,我去看看。
李曼:招什么工?
同伴:招两个,那个摇船的。
李曼:摇船?开玩笑,干得了啊你。
文莉筠:你不是在那里卖月饼吗?拿烟给你。
李曼:你别神了你。
同伴:我以前干过了,一个月800块钱呢。
李曼:哦,800块钱啊。
文莉筠:来,外面等一下帮我签下到。
同伴:签真名啊?
文莉筠:随你。
解说:白天的大部分时间,李曼和文莉筠都会呆在妇女健康活动中心里,有关艾滋病和性病的咨询工作就是在她们俩和同伴的聊天和说笑当中,自然而然地进行了。
同伴:走吧走吧。
李曼:下次拿些手工品来瞧瞧。
同伴:嗯,好的。可以闪了(走了)吗?
李曼:闪吧 闪吧。
同伴:我那个问题要怎么解决啊?
李曼:你来这里吗?我们领你去,到时你领个爱心卡去看看。
同伴:你们领我去嘛。
李曼:好的好的。
同伴:走了。
李曼:好有同伴叫她们来。
同伴:好,拜拜。
记者:李曼,每天像她们这样来你们这儿,找你们咨询的大概有多少人?
李曼:有的时候多一点,有的时候有四五个,有的时候一两个 都有。
记者:她们来都问一些什么问题呢?
李曼:其实很多她们很关注的问题,也就是性病、艾滋病的问题,然后还有别的,也问一些关于那个情感上需求啊,她们也很多都问。
文莉筠:有的时候同伴来到这里她们不仅仅得到一些性病、艾滋病的知识,她们来到这里互相交流,在这里她们可能心理上有一些压力或者有一些发泄(的需求),通过交流以后慢慢的可以得到一些渠道来解决。
李曼:比如说有的跟男朋友打架之类的事情也有,来了跟我们说要离婚的也有,还有小孩儿又生病了,这些(事)我们也帮她们。
文莉筠:我们跟她们交朋友,就是很实际的、很真诚的,如果只是很空谈的话,她们是最敏感的人,如果你一个眼神或者就是说一句语言敷衍她们的话,她们都能马上明白到。
记者:为什么要先跟她们成为朋友呢?
李曼:不能去你就说我是中心的什么工作人员,我是来帮助你的呀,或者是我来宣讲什么艾滋病、性病的知识,这样不行的。
记者:她们会怎么样?
李曼:这样她们会很排斥的,首先成为朋友以后她不排斥你,她更容易跟你贴近,我们可以跟方便地了解她一些什么需求,所以一般我们都是跟她成为朋友以后,然后我们通过教育她
让她们再去跟更多的 她的朋友、她的同伴去把这些知识给传播下去,这样的话艾滋病的知识的知晓率或者安全套的提高使用率覆盖面越来越大。
记者:你们估计在当地的小姐当中能有多少人知道妇女健康活动中心?
李曼:现在70%应该有吧。
记者:刚才来找你们那几个人也是同伴?
李曼:对,第一拨来的那两个跟我们都比较熟了,她们刚开始也是不认识的,然后通过很多次接触,让她们来活动,很多次以后现在跟我们就像朋友一样了,后面那个第一次来,她说她是听朋友说的然后她才来的,第一次来她就显得很拘束,难以参与进来,然后她就觉得她很隐私,怕别人知道,所以她总是要等到最后的时候她才会来问。
文莉筠:一般像这种我们也不主动地去打扰她,让她有一个思考的过程,或者看到我们跟同伴聊天以后,让她看,她在观望,她在看,这些人到底干嘛的或者她真的能帮到我吗,如果她看到我真的在帮到一个人的话,她可能会提出要求来,让我帮她做什么。
李曼:然后大家熟了以后
在这儿,除了咨询也会有很多活动,比如说健身啊,打乒乓球啊,有时候我们也搞一个小型的联欢会让她们来唱歌比赛,然后发一点很小的纪念品,让她们图个高兴。
文莉筠:在这里有一些同伴就说我们来到这里感到一种自信、平等,然后就说在这里没有歧视很平等,然后就说个个都很平易近人的,没有那种很看不起的眼光。
张丽(化名):反正那儿(妇女健康活动中心),现在觉得挺像个家的。
记者:像个家。
张丽(化名):对,因为有时候碰到什么委屈,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都会去找她们不由自主地。对,就会想去找她们倾诉一下,然后可能她们还会帮你出一点主意,帮到你什么忙。
记者:你在这个中心知道了这些艾滋病的知识之后对你自己有什么影响吗?
张丽(化名):怎么说呢,对我自己影响也挺大的就是说来到中心学习以后,不仅是我自己学到了许多自我保护的意识,同时我也想把这些相关的信息告诉我身边的每一位姐妹。
记者:在去之前你了解艾滋病的知识吗?
王梅(化名):不了解。一点都不了解,我以前在家从来没用过避孕套,开始我戴都不会戴,戴那个套子都不会戴。
记者:那谁教你呢?
王梅(化名):(妇女)健康(活动)中心嘛,健康中心不是天天都要说吗,开会都要讲那个吗,讲艾滋病传染,还有戴套,女士女套、男士套,就是这些,反正一般每次开会都讲这些东西,因为你毕竟做小姐,肯定要了解这些方面,因为我们以前,我们也不会用,我在家里面没用过套,到这儿好像自己保护自己,肯定要学一些东西对不对,你遇到他们不戴怎么办
是不是,我可不,我说你给我再多钱我也不做。
解说:妇女健康活动中心是妇幼保健医院的下属单位,遇到一些比较重要的任务,院长常会把李曼和文莉筠叫来,当面布置。
张勤:今天请你们两位过来我们现在要开展这个,你坐那儿 我坐这儿就是我们娱乐场所的
行为监测的问卷,这个问卷呢我们原来搞过一次,一年前已经搞过一次,现在我们通过这么一年的工作要看我们下一步今后的,通过一年的工作我们的结果是什么,你们也参加了前一轮的基线调查,这次我们要依靠我们的核心骨干那么去开展这方面的工作。现在我们分成四个点,按照以前划分的四个片区来做,我们有几个调查点比较重要,一个是第五点,一个是艾滋病病毒感染者能从外表看得出来吗,还有一个就是第六大点的最后一个,因为这两个指标加起来是作为行为改变的指标。今天晚上我们就七点半,七点半早了一点啊。
李曼:七点半开始吧。
张勤:七点半开始是不是,我们一块儿,所有需要的这些问卷大家都带好。
李曼:院长我想多带一点安全套,在做完的时候就顺便发给她们。
张勤:可以的,然后今天晚上我们就开始行动。
解说:一年前的调查结果显示,当地的高危女性人群对艾滋病知识的知晓率和安全套的使用率还不到40%,现在,这种状况有没有改变呢?
张勤:今天(调查的情况比以前)好多了,她们大部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都知道什么叫艾滋病,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都知道怎样来保护自己和在进行性行为的时候正确地使用安全套,另外她们大部分人都知道,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知道了在娱乐场所附近有一个妇女健康活动中心,还有一个规范的性病门诊。
解说:就在张院长她们做问卷调查的这个娱乐场所里,也有妇女健康活动中心为防治艾滋病发展的同伴教育骨干。
刘平:这里主要是娱乐场所比较集中的地方,美容厅
卡拉OK厅比较多,然后这里小妹也比较集中,我们为什么在这里做外展呢,就因为小妹多我们便于和她们联系,便于和她们接近、打成一片。我们的外展往往是从怎样正确使用安全套开始说起,安全套一个是可以保护自己,主要是预防性病、艾滋病,还可以避孕,这个是对自己的保护措施。
记者:那些小姐愿意听你说这些东西吗?会不会有人很不耐烦。
刘平:一般我跟这些小姐还比较熟悉,在一起带开玩笑的,开玩笑一样地就会转入正题,慢慢地她们还是能理解,毕竟我们这样做是为她们好,我们重复地讲安全套,讲这些性病、艾滋病的东西,实际上我们老是重复这些话题其实我们讲地再多,用一句话说也就是为了她们好,不管她们恨不恨我们,反正我们都要重复这些话。
刘平:嗨 美女!好久不见,抱抱你去哪里呀?
同伴:我回去了。
刘平:怎么就走了?
同伴:刚才有个客人让我坐台,要剔我的菜(性交易),我就是不给他剔,他就是要剔,我就是不给他剔... ...
刘平:我问你怎么这段时间你都没去活动中心啊?
同伴:不去。
刘平:为什么不去,讲个原因说个道理嘛。
同伴:没叫我啊。
刘平:马晓燕没叫你啊?
同伴:马晓燕没叫我,我有事情我也没去。
刘平:哦,这样的,你去过,你认得那里啊,那儿好玩儿啊,你还不去啊。去哪里啊,我们两个唠会儿嗑嘛。
刘平:像这种情况一般我不急于跟她做工作,就是等她情绪好了,我记得(这个人),反正我还是认得的,我不急于做这样、那样的工作,我记得再下回遇到她,看她情绪好的时候或者站在那儿没事的时候我会再主动上去跟她聊天。
刘平:这些小妹的情况比较复杂,她既然出来做小妹怎么可能不坐台(性交易),我还是不相信,我觉得虽然她这么讲,我还是很耐心,想动员她到妇女活动中心玩玩,多了解性病、艾滋病这些知识,因为在这个地方,跟她们讲得不是很全面,只能是把大概意思跟她们讲讲,怎么使用安全套这些基本的知识,想深一步地学到很细致地学到(艾滋病)知识,必须叫她们去妇女活动中心去学习,我们这些(同伴骨干)每个月都有任务,要求增加新的面孔。
记者:你是怎么同伴教育骨干的?
刘平:哎哟,这个要从开始说,起先开始的时候我在下面干领班,领班就是要打扫卫生,叫叫人啊,后来妇幼院的、卫生监督局的经常通知去开会,当时开会我还以为干什么呢,我根本没有想到,开会就开会嘛,没想到是去学习艾滋病、性病这些传播方式,当时我是一点都不知道,后来就去了,一开始去一回两回觉得很新鲜,因为我不知道这些知识没学过,觉得学点知识也好啊,我在这里开卡拉OK厅,接触的小妹也广,这些小妹来的多,来的新人、老的我都比较熟悉,所以她们(妇幼院)让我参加同伴教育。
记者:你做这个事情也要花不少的时间和精力,会不会影响到你自己的生意?
刘平:肯定有点影响,但是我觉得干这个还是有意思,小妹有一些是从农村里来的,有些连字都不识,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很可怜,我把我学到的知识告诉她们、帮助她们,可以保护自己,我觉得这是做了件好事,积点阴德。
记者:你现在也是同伴教育骨干了。
王梅(化名):对。
记者:你是怎么成为同伴教育骨干的?
王梅(化名):是刘平拉我去的,刘平拉我去的,我开始去办健康证去同伴教育那个,(妇女健康(活动)中心,刘平就拉我上去开会,然后慢慢地就熟了,我觉得对身体也有好处,所以我就坚持去了,然后张院长觉得我还可以,有时就让我叫十个女孩或者十五个女孩(去开会),我叫去就行了,因为都是去听课嘛。
张丽(化名):只要是来过(妇女健康活动)中心活动的小姐妹,都能保证每次都使用安全套,做小姐的时候是十八岁的时候,反正那时候叫避孕套,就说
从(字面)意思就知道它是一个可以避孕的(工具),所以一直都是使用避孕套,感觉就是使用了它,自己就不会怀孕了,现在叫安全套最起码就是说在自己不用怀孕的情况下还可以有效地保护好自己。
解说:看上去不那么起眼的妇女健康活动中心,已经成了同伴们经常光顾的地方,每个月同伴都会轮流到这儿来开展活动,而每次活动妇幼保健医院里、负责同伴教育的医生们都是必须要参加的。
李光中:开始的时候相当难,都把你当嫖客看,那么我们就暂且充当一次嫖客吧,先跟她们谈话交流的差不多了,再把工作目的(告诉她们)。
魏帮惠:你不跟小姐说同样的话,她们不承认你,觉得你们很看不起她们,所以她们怎么说我们怎么说,反正她们做小姐的一些脏话,其它的话我们都跟着说出来,这样她们到我们活动中心说话就不尴尬了,就像在自己场所一样的说话。
李光中:这就叫脱敏,首先我们在情感上要让人家能接受你,你要能接受人家。
魏帮惠:情感的交流也是我们沟通的技巧在语言方面跟她们达成了一致,然后和目标人群就走近了,就达到不歧视的态度,让她们信任我们,现在我们组里的人她们还是很信任我们的
现在她们讲课我不能打岔,会影响她们的情绪,而且对同伴也有不好的影响,我们会注意力集中听她们讲课,她们有哪些地方讲得不到位或者同伴听不懂的,还有没讲到的,我们下面就要告诉她,你下次活动怎么怎么讲,同伴能够听得懂,能够把知识贯穿进去。
记者:一开始的时候你们也是这样站在后面吗?
李光中:不是,一开始的时候都是我们在前台讲,比如到社区,我们对社区有讲课的义务,对目标人群我们有组织外展的任务,那么初期都是我们自己讲,把李曼、文莉筠都在带在我身边,都带得差不多了之后,她们都学会了,那就叫她们自己来主持。
记者:慢慢教会她们之后你们的作用变成了什么?
魏帮惠:我们就是督导,我们每个月要督导几次,就是看她们做的那些工作,项目有关的要求是不是咨询啦,是不是同伴教育啦,我们就督导她们。
李光中:我们的工作原则是把同伴组织起来由她们自己组织自己,自己管理自己,自己教育自己,自己来拯救自己,活动的形式就是寓教于乐在一些娱乐活动当中穿插进一些性病、艾滋病的预防知识,靠我们有限的几名工作人员去做这些工作,我们的能力是有限的,还有一个,我们工作的难度比她们大得多,用核心骨干去做这项工作我们可以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张勤:妇女健康活动中心资金来源,比如房租 水电
工资这些都是国际项目提供的,那么从去年开展到现在一年多以来中心培养了一批核心骨干,这些核心骨干又到外面去外展,基本上我们个旧所有的娱乐场所都覆盖了,预防艾滋病的这些知识都覆盖了所有的娱乐场所。
杨标:我们感觉到应该说效果是非常好的,至少在这个高危人群里面她们对艾滋病知识的影响力是明显地提高,而且从她们的管理者,一些卡拉厅的老板也好或者其他方面一些管理者的话,现在更重视对艾滋病的预防,以前她们对这方面的知识应该说是知之甚少,所以我觉得这是一个比较积极的方面,但是现在我们还没有一个具体的数据来进行评估,这个数据可能在我们项目做完以后或者说随着我们对这项工作不断深入的开展,可能我们最终会用一个,客观的数据来进行评价,要想有效地控制住艾滋病的形势或者从根本上有效地控制住
那不是短时间的事情,我们认为初步控制住起码要三年以上,要想比较彻底的控制住,可能得三
五年以后,我们可能才能来谈这个问题,所以现在从各旧的具体情况来说,我们还需要做很多艰苦的 细致的,防治艾滋病的工作。
张勤:我们现在担忧的就是项目都有一定的周期,一旦周期到了,项目结束了,没有了资金来源,我们妇幼保健院,是没有能力来提供这些经费的,中心是很难进行正常的运作的。
李曼:如果项目停止了,这么多的人能去做什么。
刘莉筠:感觉就是我们的力量很小、很薄弱,不知道怎么才能真正帮助到她们,我们也正在的考虑一些以后的问题,我们为这些感染的姐妹想成立一个自助互助的小组,但我们现在又没有更多的钱来启动这个自助互助的小组,所以我们现在编一些红丝带义卖,然后成立这个自助小组。
李曼:所以现在我们需要有人来帮我们一把,你说要靠谁去生活,这都不现实,最终得靠自己,开始的这第一步,谁能来帮我们一下就好了。
杨标:这个问题怎么解决,作为我们卫生部门也比较困惑,但是就仅靠我们卫生部门一家的话这个工作是做不了的,所以我们希望有关的部门全社会都关心这项工作。
总制片人:梁建增 赵微
制片人:张洁
编导:李冰
摄像:陈威
录音:刘昶
助编:刘涛
责编:赵华 姚丹阳
合成:张东升
策划主管:赵华
执行制片人:王猛
播出主管:孙金岭
监制:梁晓涛 庄殿君
总监制:孙冰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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