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常啸天有美人相伴,在徐公馆的圣诞舞会上大出风头时。林健仍是静静坐在饭店的一隅,独自看着外面的街景。上海是个充满国际气息的大都市,人们对平安夜、圣诞节这些洋节趋之若鹜,在他的家乡,只是春节、端午才有节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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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街对面影影绰绰小教堂的尖顶,桌上的白玫瑰散放着,像是刻意为他的心境提供祭奠。两年来,每在节日或是热闹的场合,他定会想起惨死的家人。他独自饮进一杯酒,转头看着还在桌上划拳行令的兄弟们,正想着如何结束,却见一个穿了长衫微胖的中年人正含笑向他走来。林健略觉奇怪,起身迎候:“钱堂主。”
“林老弟!”
来人是猛虎堂堂主钱朗。钱朗拍拍林健的肩,拉他一同坐下,仍然微笑着:“叫朗哥!别这么客套。你们在这里过节呀,怎么不见阿天?”
林健道:“天哥有事,朗哥,这么巧来这里?”
钱朗道:“这是我自己的一处生意,平时都是亲戚打理,不常来。今天刚好路过进来看看。相请不如偶遇,咱们喝两杯!”
对这位在门中颇有身份地位的堂把子,林健虽然不甚熟悉,却也无法拒绝,两人干了一杯。
钱朗道:“林老弟,说实话,门中上下对你和阿天都是非常赞扬,你们出道不过一年,整个上海滩都知道了你们的名头。我和门里几个老人都向闫老大提过,你们是后生可畏呀!”
“过奖!我们有许多地方还要向朗哥学。”林健说起场面话也是冷冷的样子。
钱朗却不在意,轻轻一击桌子:“少年得志而无轻狂之色,实属难得!说真的,我打心眼里喜欢你,你的身手在洪门里数一数二,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我第一个看好你!”
林健淡淡一笑,不好往下接这个话题,但听见一个门中前辈如此夸奖,心中也有些感激,举杯相敬,一饮而尽。两人又聊了几句,钱朗眼光一亮:“阿健,给你介绍一个人。”
林健顺了他的眼神看去,见一个亭亭玉立的年轻女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后。林健不解,复看着钱朗,钱朗只是笑。
那女子很是大方,过来放下一瓶酒,向林健嫣然一笑:“这花好漂亮,给我一支好吗?”
林健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要求,点点头,那女子手拈一支转身飘然而去。
钱朗笑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也不会拐弯抹角,这是我的外甥女梅萍,毕业于教会女中,今年十九岁……”
林健立刻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稍窘。
“不瞒老弟你说,是我老阿姐把我引出来的,她们娘儿俩刚才看了你有好一会儿了,进去和我说,有个年轻人气度不凡,令人喜爱,就是不知在哪里做事?我出来一看,居然会是老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哈哈哈!”
林健马上摇头:“男子汉先立业后成家,我现在这个样子,身无长物,不知什么时候生、什么时候死,还是不要耽误人家姑娘青春的好。”
钱朗拊掌:“果然是冷面林健,名不虚传。不过,如果这女子是个女中丈夫,和你身手不相上下,那又如何呢?”
林健一愕,不由得看了那女子的后影一眼,却被钱朗一句话又拉了回来:“来,先不说这个,我们再喝!我说过,我看定你是前途无量的,至于我这个外甥女入不入你眼,是她的造化了,但愿她不要为伊憔悴呀!来,干!”
林健展颜再干一杯,两人就这样推杯换盏,都已半醉。
这时,闫森保镖阿堂带人匆匆入内,直奔这边而来。林健没想到会在这里接连看见这么多洪门中人,十分惊讶。
阿堂见钱朗、林健坐在一起喝酒,也是一愣,随即道:“正好,两位都在,闫爷急招所有堂口主持,请随我来。”
钱林俩人见阿堂神色严肃,都起身跟他走。风雷堂十几名弟兄见状停下杯筷,纷纷站起。
林健道:“闫爷那里有事,我去一下。”又想起常啸天的吩咐,叫过一个兄弟,叮嘱他付账。第[1][2][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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