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农来宁寻儿哭成泪人

　　通讯员　玄刑　本报记者　毛蕾金陵晚报报道仅仅晚到了半个小时，就让王老汉十多天的等待化成了泡影。一想到又聋又哑的儿子再次融入茫茫人海，不知所终，老汉的心沉了又沉。昨天下午，王老汉在南京玄武法院里放声痛哭，喃喃不停地诉说着一封可疑来信和自己千辛万苦的寻儿经历。

　　老农哭诉

　　衣服破旧、身材瘦弱，满嘴的牙齿剩下还不到一半，王老汉就这么突然出现在刑事法官面前，用难懂的湖南方言急切地追问儿子的“下落”。“你儿子今天出狱，你该去看守所门口接啊。怎么这会儿了，却到法院来找人？”法官认识他，知道他的遭遇，也跟着替他着急。王老汉又唠唠叨叨说了半天，越说越着急。旁边的书记员看他都快哭了，好心递上纸巾。王老汉接过来，终于趴在桌子上放声大哭，眼泪鼻涕爬满了满是皱纹、沧桑的老脸。

　　可疑来信

　　20多天前，在湖南老家务农的王老汉突然接到一封落款“南京市玄武区看守所”的信。信中说，他的大儿子王明现在看守所监押，要家属速寄1500元生活费过去。王明从小聋哑，半年多前，有人说可以介绍工作把他带到了南京，从此和家里断了联系。王老汉正四处托人打听他的下落，却突然接到这样的信。老汉有点糊涂，又不敢耽误，立刻凑了1500元钱，往南京赶。在南京，他按照信上的地址找，没找到看守所，却进了一个居民小区，敲开了一个青年男子的家门。“这信是你寄的吗？”王老汉狐疑地举着信问。对方没有正面回答，只说：“我和王明在看守所关在同一间号子里，但提前出来了。”还说：“里面日子不好过，想让你儿子早点出来的话，我可以想想办法，不过需要钱打点。”王老汉觉得这人“不靠谱”，没理他，并且暗暗庆幸没有直接把钱寄过来。

　　法庭相见

　　儿子不能不找。老汉根据信上的线索找到玄武区看守所。一打听，王明还真关在里面，但因为案子还没开庭，不能见。老汉只好又找到玄武法院，问明了准确的开庭日期。开庭当天，王老汉终于和儿子见了面，也知道儿子被抓的原因。儿子用手语告诉王老汉，那个说给他介绍工作的人根本是个骗子，把他带到南京却教他偷东西。王明不肯干，悄悄离开那人，可他在外面漂了几天身上就没钱了。去年8月，他在街上遇见一个哑女，他看哑女用手语比划了一会儿，明白是叫他一块上公交车偷钱，就同意了。当天，他们一共在公交车上偷了3次，“收获”了一部手机和两张IC卡，然后就被反扒人员逮住了。虽然所有的赃物价值不到1000元，但因为符合“一个月内扒窃3次”的标准，两人一起因涉嫌盗窃罪被刑事拘留，关进了看守所。至于那个写信的人，儿子想起来此人离开看守所前曾打听过他家的地址。

　　父子擦肩

　　法官当庭判处王明拘役5个月，罚金1000元。替儿子交完罚金，王老汉向法官求情：“能不能让儿子提前出来啊，我想带他早点回家，城里的开销实在太大了。”可判决不是儿戏，哪能说放就放呢。法官掰着手指替他算：“你儿子的刑期该从8月份开始算，还有几天就出来了。到时你按时去看守所接就行了。”昨天是王明出狱的日子。可早晨上班时，法官发现王老汉早早地等在法院的大门外：“你怎么还在这里啊，看守所早上8点就要放人了。”王老汉这才知道自己弄错了地方，急匆匆赶到看守所。谁知还是晚了，王明半个小时前已经离开了。看着空荡荡的看守所大门，王老汉的心一个劲儿地往下沉。不知道该到哪儿去找儿子，王老汉一头又撞进了玄武法院：“为了等儿子出来，我一天只吃一顿饭啊，如今叫我再到哪儿去找他啊——”王老汉的哭声撕心裂肺，法官们不忍，自发地凑了些钱塞到他的手里，劝他再去派出所、救助站打听打听。啜泣和叹息中，王老汉悲哀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