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昌猪、折扇、夏布、陶器、小提琴……荣昌,重庆西大门第一县城,从来不缺乏极具地方特色的产业和民族工艺。在这些领域里,名家大师辈出,令荣昌县名声大震。他们将“荣昌制造”推向全国甚至全球,取得的成绩远非十年前所能比拟。
小小折扇 在变化中赢回市场
“扇匠”陈子福在重庆乃至全国名气不小,他研制的夏布折扇全国独有:摒弃传统的纸、丝绸扇面,代之以全手工夏布,色泽古朴典雅,与现今社会流行的田园情调正好吻合。
他制作的夏布折扇,曾被作为外交礼物,赠送到日本、马来西亚等国家。
“能够取得现在的成绩,是因‘祸’得福。”昨日,在陈子福四面都是折扇的家中,他一语惊人。
荣昌是与苏杭齐名的全国三大折扇生产基地之一,有三百多年的制扇历史。不过从上世纪90年代中期开始,折扇生产每况愈下,一些厂家纷纷关门另谋出路。
此时,陈子福却反其道而行之,于1996年加入到折扇制造行业中。他打的小算盘是,随着时代发展经济进步,作为纳凉工具的折扇被淘汰是迟早的事。他当时曾作过比较:1986年,电扇还是家庭里非常珍贵的家电;10年后,电扇就走进千家万户,空调又成为奢侈品。他那时预测,第二个10年后,空调也必将步入寻常百姓家……如此看来,用折扇纳凉的老百姓会越来越少。
“扇子的功能要重新定位,从艺术的角度让老百姓重新接受它。”到苏杭考察后的陈子福心里有了数。就这样,一把把大小形态各异的折扇出现了———收拢时是内敛无语的含蓄,打开后则是五彩缤纷的惊喜。就在荣昌折扇滞销的时候,陈子福加工出来的艺术折扇却异常好卖,他的一把折扇最高可卖3000元,最低的也要卖400元。
不过,荣昌艺术折扇的名气,始终不敌江南一带以绸和菱纸作扇面的名扇。这时,陈子福又想出一招———用荣昌特产的、古朴而时尚的夏布来做扇面。一时间,这种创新被业界赞为“填补中国折扇历史上的一个空白”。此后,陈子福继续别出心裁,将圆状的雕刻竹匣作为折扇外包装,赋予荣昌折扇特立独行的个性。他认为,竹雕线条简约、风格古朴,恰似重庆人的粗放、爽直。
历经兴衰成败,荣昌折扇再次罩上一道道荣誉光环———重庆市第二届旅游产品设计大奖赛二等奖、第三届旅游纪念品设计大赛二等奖、首届中国旅游纪念品设计大赛银奖……与之同时,荣昌折扇还作为友谊桥梁,进入美国卡特中心、摩尔多瓦驻华大使馆、日本都城议会,法国卢兹市政府;作为文化商贸交流纽带,远走美、法、英、加拿大、日本、新加坡、马来西亚、韩国以及中国的港澳台地区。本已失去竞争力的折扇,在自身的不断变化中,又重新赢回了市场。
大学教授 走出科研院所当老板
从年薪几万元的教授,摇身变成坐拥千万资产的富商,张洪培花了10年时间。事实上,这种教授变富商的例子,在荣昌就有数十个。
张洪培是西南大学荣昌校区的教授,上世纪90年代,他发现校门外的店铺几乎全都做起猪饲料生意,天天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俨然成为“饲料一条街”。张洪培瞅准商机当起兼职老板———组建荣昌县首家持国有股份的畜牧兽药生产企业。这家公司从经营兽药起步,现在已发展成为该县首屈一指的兽药生产企业,产品覆盖国内所有省市。
业内人士透露,像张洪培这样当兼职老板的,在西南大学荣昌校区的教授、副教授中至少有30多个。事实上,荣昌县是全国最大的畜牧科技人才集散地,拥有畜牧方面的中高级人才近千人。为把科技人才优势转化为产业优势,荣昌县一方面鼓励科技人才走出科研院所,一方面利用组建的畜牧科技城,大力扶持和发展兽药产业,为这些科技人才提供用武之地。现在,荣昌县兽药生产和销售企业中,有中高级职称的专业人才约百余人,有畜牧兽医相关专业毕业的大学生近千人。
科技人才对荣昌兽药产业的快速发展起到了积极的助推作用。截至2006年底,荣昌饲料生产企业达60多家,其中通过GMP认证的有9家,兽药产值从上世纪90年代初的不足3000万元,增加到目前的11.8亿元。
何氏提琴 打造重庆文化名片
被称为全市“首席琴师”、“荣昌何大木匠”的何夕瑞,目前正在赶制一份重庆直辖十周年的贺礼———制作一把自宋朝之后制作工艺就失传的古琴。他计划赶在6月18日之前亲自送往市政府。
事实上,何夕瑞的本行是制作提琴。40多年来,他已先后制作了上千把提琴,在成渝颇有名气。在川渝音乐界里甚至迷信这样的说法:用何夕瑞的提琴参加比赛准能拿奖。掰起指头数一数,四川音乐学院、四川省歌舞团、四川省歌舞剧院、峨眉电影制片厂等都有“何氏提琴”的乐声在回荡,而从这些地方走向国外的佼佼者都无一例外地携带着“何氏提琴”。就在去年7月底,瑞士法语乐团知名演奏家吴迪“打飞的”来到中国,到荣昌何夕瑞家里以20万元人民币买走一把大提琴。这是何夕瑞价格卖得最高的一把大提琴。
40多年的制琴经历,令何夕瑞颇为崇拜西洋音乐。直到2003年底,联合国将我国的古琴列入“人类口头与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这让何夕瑞颇为震惊:乐器的文化积淀,原来就在自己的祖国。
此后,外型类似于古筝的古琴迷住了何夕瑞。有一次,何夕瑞在采购提琴木材时发现,古琴制作所需的原料重庆全都有,如荣昌的夏布、城口的油漆、秀山的亮油、江津的杉木等,这些都是制作古琴的上等材料。然而遗憾的是,自宋朝之后,重庆古琴的制作工艺就失传了。“重庆有这么多天然资源,不就地取材实在太浪费了。音乐是相通的,乐器的制作原理也应是相通的……”经过思想斗争,何夕瑞备足原料决定制作古琴。
经过3年多前期准备和打磨,如今这把宽1.2米、宽20厘米、厚5厘米的古琴,在何夕瑞的手中诞生了。接下来完成上漆、调音等工序后,即可大功告成。
“这把古琴好比是重庆的一张文化名片。”何夕瑞说,希望自己制作的古琴能像提琴一样响誉川渝,走出国门。自己最大的心愿,则是世界级演奏家能够奏响中国的古琴,奏响来自重庆荣昌的古琴。记者手记采访家乡竟然迷路
作为一个荣昌人,这次回荣昌采访,我自告奋勇地当起采访团向导。不过,令我意料不到又尴尬万分的是,采访途中竟然迷路,这让我不由得感叹家乡的变化太快。
昨天早晨,结束一整天的集中采访后,采访车载着市里几家媒体的老记们准备出城。车由玉屏街开往海棠大道,行驶了近10分钟,始终不见成渝高速路入口。
“遭了,肯定走错路了。”有老记急了,“赶快打电话问问县委宣传部。”
“小何不是荣昌人吗?肯定认得路。”有老记说。这时,我急忙打量车窗外的高楼和马路,只觉得全无印象,竟不知采访车开到了何处。车辆缓慢前行,直至一“丁”字路口,我瞅见县疫控中心的黄色办公楼,心里顿时一亮,发现确实走错路了。可是,这里一两年前不是些荒地吗?
“师傅,请调头走。”我大声说道,同时脑海里问号却在打转:怎么变得那么快?我离家才不过3年时间。
采访车驶入成渝高速路后,我翻出包里的荣昌县政府工作报告,试图找出一些答案。“实施‘北拓、东扩、西进’城市发展战略,完成海棠大道、昌州大道等干道建设……启动东西、南北干部建设工程……”
原来如此。曾经玩耍过的弯曲小路和凹凸山坡,如今已被平直大道和高楼代替。
记者 何昌钦/文 通讯员 周时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