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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奖华裔得主否认备选哈佛校长
◎ 文/本报记者 徐帆 吕媛
哈佛看中诺贝尔奖华裔得主朱棣文，可能请他当校长？一周前，国内很多媒体相继报道此事。本报记者联系到朱棣文，原打算请他聊一聊有望入主哈佛的心得，谁料朱棣文却在回信中简简单单地给了一句：“我不是哈佛校长的候选人。”其秘书更告诉记者这是个谣言。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是某些国内媒体在爱国心的驱使下把朱棣文捧成了哈佛校长热门候选人，还是哈佛大学一厢情愿非要抛给朱棣文“绣球”？
本报记者特别采访到目前身任美国加州劳伦斯伯克利国家实验室主任的朱棣文教授，同时也采访了美国哈佛大学的有关方面。
◎采访朱棣文◎
秘书：那是谣言
■朱棣文亲口否认他是候选人
朱棣文有可能当哈佛校长的消息最初始于1月25日前后的平面媒体报道，在这些新闻报道中，基本上都提到：美国哈佛大学即将任命一位新校长，目前遴选工作已进入最后的PK阶段，数名候选人正在参加最后面谈，其中诺贝尔物理学奖华裔得主朱棣文也在候选面谈之列。
有的媒体还给这条消息配上了一张看起来比较容易误导读者的资料图片，在图片上，西装革履的朱棣文正在和一帮同样衣冠楚楚的外国人握手，满面笑容，仿佛即将大权在握正接受祝贺。然而，这张图只是2005年朱棣文与加州州长施瓦辛格的握手。
当记者最初以国内媒体的报道为基础，对朱棣文展开关于哈佛校长的采访，没想到却得到了一个令人诧异的回答。记者在采访信中列了10个关于哈佛校长的问题，可朱棣文仅仅简单地回答了其中的2个。
对于“你是否打算担任哈佛校长这一身兼行政管理者和社会活动家的双重角色”这一问题，朱棣文简简单单地在信中回答道：“目前为止，我仅仅在劳伦斯伯克利国家实验室主任这个新职位上工作了两年半。”
而当记者在信中追问他对于有望执掌哈佛的打算时，朱棣文给了一个让记者极为吃惊的答案：“我不是哈佛校长的候选人。劳伦斯伯克利国家实验室的工作才开始没多久，我远没有完成我的任务。”
■哈佛并没有联系过朱博士
当记者给朱棣文所在的国家实验室打去电话时，他的秘书把记者挡在门外：“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和朱博士说的，可以给他发E-mail，因为他实在实在太忙了。”然而这次发给朱棣文的追问信在等待两天之后，依然没有得到回复。当记者又打去电话，提到就哈佛校长候选人一事做简短采访时，他的秘书在电话那头若有所思道：“哦，那完全是个谣言。为什么是个谣言？你应该去问哈佛。”
而早在对朱棣文的采访前，记者已就此询问过哈佛，新闻公关办公室给出的回答是：“哈佛大学对目前正在进行的校长遴选事宜不能发表任何言论。”朱棣文的秘书听到这个，笑着说：“那我们也不能发表任何言论。对不起，这个我真的不能给予回答。哈佛没有联系过朱博士。”
◎消息源追踪◎
“哈佛校长”不是“香饽饽”，多名候选人拒绝
■ 最后一轮PK没有朱棣文
那这条消息最初是从哪儿出来的呢？记者通过在互联网上的搜索发现，最初爆出朱棣文成为哈佛校长候选人的新闻来自哈佛校报《The Harvard Crimson》（以下简称《Crimson》）。这份创办于1873年的哈佛校园日报看来“近水楼台先得月”，通过学生记者和学校老师的“亲密”关系，得以探得许多主流媒体都想问问不着的细节。因为在之后的资料查找中，记者发现即便是大牌国际新闻媒体美联社在报道谁谁进入最后一轮校长遴选时，都引用了《Crimson》的消息，而且当美联社专跑教育的记者采访哈佛大学新闻公关办公室，想采访有关哈佛校长遴选的进展时，却吃了一个闭门羹。而国内的大多数新闻报道则多来自美联社广为转载的这篇哈佛校长候选人报道。
《Crimson》关于朱棣文进入校长候选人的报道刊登在1月10日的那期报纸上。那篇报道写道：“根据本报向两名参与校长遴选工作的可靠知情人了解……校长遴选委员会已经准备开展最后一轮的遴选工作，这些具体的协商访谈将在以下最终人选中进行，他们分别是斯坦福大学教务长约翰•埃彻曼德（John W. Etchemendy）、拉德克利夫学院主任德路•吉尔平•佛斯特（Drew Gilpin Faust）、哈佛法学院主任埃莲娜•卡甘（Elena Kagan）以及英国剑桥大学副校长阿里森•理查德（Alison F. Richard）。”
也就是说，在哈佛大学打算“万里挑一”挑校长进行到最后一步时，候选人名单里并没有朱棣文，那么朱棣文是怎么突然进入这最后一轮的PK环节呢？
原来，在这4名哈佛青睐的最终候选者中，有2个人一点都不给哈佛面子，还没等哈佛说要谁呢，自己就先发表声明，坚决不当哈佛校长。
这其中，剑桥大学的首位女副校长阿里森•理查德发表了两次声明，第一次《Crimson》如此报道：“在媒体的猜测和质疑中，理查德再次明确表态，她对于履行自己在剑桥副校长任期内的义务会坚定且毫不含糊地执行下去，理查德的任期是2010年。”而在上个月，这位副校长又让她的办公室发表了一份声明：“我不会考虑成为哈佛大学校长的候选人。”
斯坦福大学的教务长约翰•埃彻曼德则以电子邮件的方式表示了他的拒绝，他给《Crimson》记者的回信是：“我没有打算也没有欲望离开我现在的职位。”后来他在接受《斯坦福日报》的采访中又把这话说了一遍，说他对于哈佛校长的想法没有改变。
本来这两位要是不愿意当哈佛校长，哈佛校长遴选委员会似乎可以轻松些，二选一总比四选一来得容易些。可有意思的是，从《Crimson》的独家报道来看，哈佛校长遴选委员会委员们的脾气还真挺特别的。
《Crimson》通过“与遴选委员会关系密切的人士”了解到，校长遴选委员会的委员们并不关注这些候选人的意见，候选人在公开场合表示自己对哈佛校长职位感兴趣或不感兴趣，他们并不在意。尽管如此，《Crimson》还是以揣测的口吻写道：“但既然有两个本来挺看好的实力派人物已拒绝哈佛，如果委员们对剩下的两名‘自产’候选人不满意的话，那么他们很有可能扩展目前的最终名单了。”
而这个要增加的名单显然没有确定，因为即使是哈佛校报获得所有消息源的两位知情人也只能把话说到“可能”的份上：“委员会正在寻找增加新的候选人，他们有可能在候选人名单里增加至少一名著名科学家。”
而正是在这个“可能”要增加的科学家候选人名单里，朱棣文的名字才简单地出现：“目前正在委员会考虑之中的科学家有1989年诺贝尔化学奖得主兼霍华德休斯医学研究所所长托马斯•凯克（Thomas R. Cech）、1997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兼劳伦斯伯克利国家实验室主任朱棣文（Steven Chu）、生物学家兼哈佛－麻省理工合作所所长艾里克•兰达（Eric S. Lander）和化学家兼华盛顿圣•路易斯分校校长马克•莱特恩（Mark S. Wrighton）。”
原来，朱棣文只是在哈佛有“可能”考虑的科学家名单之列，而这种“可能”显然离国内某些媒体大肆宣扬的“朱棣文成为哈佛校长候选人”还有一段距离。而这种“可能”也解释了为什么朱棣文说自己压根不是校长候选人。既然哈佛都还没考虑到底选哪个科学家当候选人，朱棣文又怎么可能对这种空穴来风的消息加以评论呢。
国外媒体对此的报道大多引用《Crimson》的消息，但很多并没有说明朱棣文之所以纳入哈佛校长候选人考虑事宜的前因后果，而仅仅简单提到：“目前还在考虑名单之列的有：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朱棣文……”
可能正是这种含糊的言辞导致某些国内媒体误以为朱棣文已经榜上有名，而又因为鲜有媒体对此事追根溯源，更使得这一谬误以讹传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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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赵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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