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上海当代艺术馆(MOCA)纪录片放映活动2月7日晚进行了第三部纪录片的放映———舒浩伦导演的《乡愁》。由于观众实在太多,只好在底楼和二楼分成了两个放映现场。很多观众席地而坐,在70分钟里,时不时有会心的笑声和群体的静默。
这部纪录片和前两部相当不一样,甚至它都不太像一部纪录片。导演舒浩伦用十分主观的方式讲述了一场关乎自己情感的故事,他回访了自己从小到大居住过的石库门里弄大中里。在这里,他高龄的奶奶、邻居婆婆,以及形形色色的旧邻纷纷出场,向镜头展示了他们生活的一些片断。
导演采取的叙事方式是相当松散的,他几乎不用考虑所谓的结构,也不用像通常的纪录片那样要跟随着某一些人和事件的变化发展进行拍摄,并对素材作出主线辅线、孰轻孰重的抉择。他只是带着镜头,走进了自己过往的生活之中,时不时停下来讲述一番自己小时候这里是什么样的。于是,二三十年前的大中里就在想象中呈现出来,并迫使观众将当年的情景和现在进行对比。一个回忆中温暖的大中里,和一个即将拆迁或改建成新天地的大中里;一个生活得卑微却平衡有序的大中里,和一个置身商业大潮消费时代冲击下即将荡然无存的大中里……互为表里的大中里,在自我的分裂和外力的冲撞下走向了无可挽回的乡愁。
为了强化这样的感觉,导演一再违背了纪录片的原则。他甚至用搬演场景来表现自己童年的回忆。比如在一个“丁”字路口上方的窗口,他曾经俯瞰路上的行人。导演本人甚至在镜头前出现,并作为第一人称的向导。他将一场公共叙事在如此私密的情感方式下完成了。他的主观简直到了极致,甚至他将张艺谋拍摄的申奥和申博的电视片镜头搬用到了自己的片子中,并在黑屏幕上用硕大的字幕“我怀疑”、“我不信”来表达对壮观都市背后和人性相悖部分的不满。
舒浩伦在放映会之后的讨论会上说:奶奶已经去世,邻家婆婆也不在了。生前,她们很担心拆迁。死亡,对她们来说或许是个好结局。
可是,乡愁却依旧弥漫在我们当中。哲学就是怀着永恒的乡愁寻找家园。不管生在何处、身在何处,精神曾经居住的地方就是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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