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公司的路上,约瑟夫风趣地提起自己的窘境:“公司撤走专用车后,我只能以公交车代步,车上的人都向我投来奇怪的眼神。”“那你干吗不坐出租车?”黄先生把记者的问题翻译给约瑟夫听。“我得看紧我的钱袋啊。”约瑟夫边说边做了个“钱由厚到薄”的手势,然后无奈地摇摇头、耸耸肩:“我5个月没领到薪水,我自己的钱都在美国,在中国已经没有钱了。
以35万美元的年薪受聘
约瑟夫是位美国的塑料模具专家,2004年被南京一家民营企业看中,许诺以每年35万美元(折合人民币260万余元)的高薪聘请来做该公司的“全球首席运营官”,1年后成为该公司设在扬州一家子公司的总经理。用约瑟夫自己的话说,公司跟他谈的时候描绘了一幅非常壮美的蓝图:“要成立3家大型子公司,要做全球第一的大企业。”可第一家子公司一开张,他就觉得非常失望,原定28台的配套设备只到位16台,本来只打算做技术支援的他,被赋予了太多的责任:必须不断地从国外拉大客户、大订单。约瑟夫说他也的确这样做了,美国通用公司、瑞士宜家家居、美国上市公司加登塑料、LA-RADEL(欧洲医疗器械公司)、美国惠普公司等七八家世界著名大企业真的被他请到公司来。可人家一看,就发现企业的规模、设备和产品精度都远远达不到要求,只能遗憾地对他说:“对不起。”但他还是不停地在努力,终于为企业从美国拉来了一张75万美金的大订单。但从去年9月起,他再也没有从这家企业领到过薪水,直到今年1月底与公司解约,一共被欠发了5个月的薪水,合计人民币109万余元。
“对不起,我已离开了”
前天上午10点,约瑟夫终于到达扬州,回到了自己离开近1个月的“单位”,偌大的厂房内空荡荡的,只有三五名工人在工作,厂区和办公区内的暖气都没有开。出面接待他的,是该公司一位女负责人。两人一见面,女负责人就说:“和您在这种场合下讨论这种问题,我觉得很不好受。其实我们的合作一直是很愉快的。”说起拖欠约瑟夫工资的事,该负责人并没有否认,只是说:“目前企业的运转已经基本处于停滞状态,公司的账上已经没有钱了,现在只有当时进口免税原料交给海关的100万元保证金可以用来支付他的工资。”但在具体谈到如何支付约瑟夫薪水的问题时,公司提出了3个要求,并称只有约瑟夫全部答应,并且做到,公司才能在今年5月前付清全部欠薪,说罢还拿出一份中英对照的付款计划。记者在这份付款计划中看到他们对约瑟夫的3个要求:第一,约瑟夫负责请美国客户把企业已经生产好的成品运出国;第二,请约瑟夫负责把多进口的原材料返销出境;第三,请约瑟夫负责让公司花巨资从美国购买的正版软件正常运行。但约瑟夫立刻回绝:“对不起,我已经离开公司了。为什么这些事情你们不在我还在公司的时候提出来?因为在我离开公司前一周,我就一再问你们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可我没有等到你们的答复。现在我已经离开了,你们没有理由在我要求我应得的5个月工资时,额外提出这样的要求。”尽管同行的律师也劝约瑟夫:“只要答应第一个要求,你就能马上拿到3.5万元现金,3个月的工资也会在5月前付清,你的风险就小多了,为什么不答应呢?”但倔强的约瑟夫依旧摇头,认为“他们不能用额外的要求,作为不付工资的理由”。
决定提起劳动仲裁
因为约瑟夫的倔强,谈判不欢而散。回家的路上,约瑟夫一直在摇头,表示对这件事非常不能理解,他说自己从1969年起开始在美国许多大公司出任总经理或副总经理,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在他看来,他为企业工作,企业付他薪水,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现在,企业不仅理直气壮地赖着他的工资,还乘机提出额外的要求,就算他身上一分钱不剩,也决不能接受这种条件。尽管律师担心时间会很长,但还是答应一过完年就帮他向劳动仲裁部门提出仲裁申请。据了解,因为耽误了签证时间,约瑟夫无法回到美国和家人团聚,只能孤独地留在南京,过个中国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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