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梦阿马尔菲
“听那海洋的呼吸,充满了柔情蜜意……”那是地中海的夏天,令人动容的清澈和静谧。“园内阳光明媚无比,菊花到处放出香气……”面向地中海的起伏山峦,林深不知处,却暗藏着别有洞天的山间小镇和秀气雅致的花园。
那是意大利那不勒斯市的东南方,绵延五十公里,被形容为“高度戏剧性”并名列世界文化遗产的阿马尔菲海岸。那儿之所以“戏剧化”,在于它的蜿蜒曲折的海岸线、悬崖峭壁,和沿海或山林里如诗如画的中世纪渔业小镇。
地形把小镇切分两部分
这条海岸线上的五座比较有旅游价值的小镇,我都走遍了。我的起点,是西端的索伦托——对了,“她”就是世界名曲《归来吧!苏莲多》里的苏莲多。可索伦托的规模较大。整个镇险峻的地形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是沿海的沙滩及附近的道路和精致商店,另一部分则是峭壁上的镇中心。希腊神话中以妖冶的歌声诱惑船夫的海妖,“当年”就在苏莲多的浅滩出没。
听说索伦托的郊区农产富庶,一派田园风光,可此行真正的好戏不在那儿。我一抵达索伦托便直接登上川行阿马尔菲海岸全线的巴士。车上挤满了南腔北调的游客,走过背山面海的羊肠小路,车窗外鬼斧神工的天然地势令人目不暇给。
依岸崖而建的豪宅、度假酒店、餐馆,甚至小型农场,而赢得了不绝于耳的赞叹声,人口近四千,被誉为摄影者的天堂的波西塔诺是一座从半山腰向下延伸到海滩的小镇。我在镇北高处的巴士站下车,映入眼帘的是山坡上的一片百花争艳的民房。
因为下山比较省力,我选择了贯穿住宅区的阶梯。狭窄而陡峭的阶梯,大概打从中世纪起便已存在。两旁的民房,一开大门,就是阶梯——那是他们的街道。
走了上千级阶梯,终于抵达海岸。餐馆、度假酒店、游艇、海浴场、精品店,早已取代了昔日的渔船、鱼网。可在这反常的细雨纷飞的夏日(地中海气候一般上是冬季温和多雨、夏季炎热干燥),梦幻般的浪漫风光依旧。
从繁华海港到纯朴小镇
不爬山了。我搭了镇内巴士上山,转搭下一班沿岸长途巴士。下一站是阿马尔菲,一千年前全盛时期曾经是重要海港,人口七万;如今却只有五千余镇民。比起美不胜收的波西塔诺,阿马尔菲有一种怡然自得的纯朴魅力。
从巴士总站所在的海边,行经一列老店屋之间一道大门,背后的另一个广场里另有玄机。抢尽这个广场的风头的,是深灰色与乳白色相间,糅合了阿拉伯和诺曼风格的圣安德烈教堂。在意大利半岛“邂逅”这种在西西里岛比较普遍的建筑风格,是一大惊喜。
教堂在典型欧陆风格的老房子的环伺下非但不突兀,反而显得灵气逼人,也说明了阿马尔菲昔日海事中心的地位,据说,一些东方文明如纸张正是经那儿传入意大利的。
深藏青山翠谷中的拉韦洛
阿马尔菲北面的青山翠谷中,藏着另一座不容错过的小镇——拉韦洛(Ravello)。我从阿马尔菲搭乘短程巴士,经过九转十三弯的山路,登上这座海拔350米、人口两千的“天然阳台”——是的,就在恬静安详的小镇广场的边缘,咱们能眺望地中海的水天一色,和真正领略阿马尔菲海岸之“戏剧化”。
但拉韦洛之所以让我魂萦梦牵,是因为广场一隅的VillaRufulo。这幢拥有近八百年历史、曾被薄伽丘的《十日谈》提及的别墅,有个欧陆风格的花园,七彩缤纷的花朵迎风争艳。如果这仅仅是个花园,我会觉得它花团锦簇但并不特出。可这花园位于拉韦洛这个“阿马尔菲的阳台”;从庭院后面的高台俯视,它仿佛是一座以阿马尔菲的山高水“瀚”为背景的空中花园。
德国作曲家华格纳曾在1880年旅居这幢别墅,在鸟语花香之中创作歌剧。如今,精明的当局把拉韦洛塑造成“音乐之城”,并在每年7月举办拉韦洛音乐节;其中华格纳的歌剧是必备节目,而这座花园就是主要的露天演出场地。
下山回到阿马尔菲,原本可搭巴士续程到海岸线的东端——萨莱诺。可听说这座人口逾十万的重镇比较都市化,估计会破坏我在此行沐浴于地中海小镇风情的兴致。搭船回索伦托。两小时的船程,从海上欣赏海岸线和沿海小镇的“庐山真面目”,比之搭巴士时的“身在此山中”,更有着“旁观者清”的喜悦。
几天后,因为在萨莱诺转搭火车,我趁着空档来个徒步游览。从繁华的现代街道步入古朴的中世纪古城区里纵横狭窄的里巷乱逛,再沿着沙滩和海滨公园走回火车站,也挺惬意,可就是少了阿马尔菲、拉韦洛、波西塔诺的灵秀之气。
我在两年前初访威尼斯,便把它当成我梦想中退休终老的地方。如今,我修改了我的“梦幻退休计划”——在威尼斯定居,每年到阿马尔菲海岸度过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