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 瑾/文
毫无疑问,家务是一件苦差事,天长日久的,境界再高也无法把它看成一种乐趣。因此在过去的五年里,我几乎没干过家务。因为害怕做家务,我最惶恐的事是保姆炒我的鱿鱼。可能像我这样的人很多,现在的保姆个个都牛:不能跟她提意见,否则你就是个挑剔的主人。
搬家以后没办法了,保姆说远了不肯来了,又加上过年很难请到保姆,所以偌大一个新家只能自己干了。干就干吧,离了谁还活不了?
真不是闹着玩儿的,房子大有好处,互相之间不干扰,这点对于我这种喜欢安静的人来说是好的,但搞卫生的时候就会更辩证地看待大房子的问题,呵呵!这两个周末我几乎都在搞卫生。整个房子吸一遍尘两个小时,擦一遍地两个小时,家具什么的擦一遍估计也得一两个小时。一轮下来,已经整个人都直不起来了。
第二周好像皮实一点了,大概是上周锻炼过了,身体竟然有舒展的感觉,体会到了体力劳动的快感,尤其是太阳很好的周末。我想起我在美国的朋友八路,他在自家的院子里钉了一个小木屋,把图片发过来给我看。我当时夸他:会木工的男人是性感的。确实,我小时认识的很多成年男人都很能干的,他们会自己打家具、做沙发、贴瓷砖,甚至造房子。而现在,我认识很多衣冠楚楚、会挣钱有社会地位的男人,他们连灯泡都不换,不会或者懒得换,他们会打个电话叫物业的工人来换,付十元钱。女人当然喜欢会挣钱的男人,但看男人亲手做一些体力活也是赏心悦目的。
我决心也做一个令人赏心悦目的体力劳动者。昨天我在没有长水管的情况下,靠一桶桶拎水把自己的车洗了一遍。当满是灰尘和泥的车在我的手下重新变成了雪白,我觉得自己像小时候看过的电影《摘苹果的姑娘》那样充满了活力。
我还请了我妈和我妹一家来家里吃饭。我清洁了还没用过的烤箱,用打蛋器把蛋白打到固体,加面粉加糖加可可加黄油什么的,然后就放进去烤了。我等在烤箱旁边,等着松软的蛋糕出炉。半小时后我把蛋糕端上桌,我妈切了一块说:这个发糕还不错!妹妹安慰我说:第一次,烤熟了就不错了!幸好妹夫小谢是个喜欢法式面包的人,平时他买的面包棍都能砸死人。这次他很给我面子,切了一块回家说明天早上当早饭吃。
然后是洗了一大堆一大堆的碗,擦了所有因为做吃的被污染过的地方。我在想:我买了许多张柔软的沙发,配齐了每张沙发旁的茶几、台灯甚至羊毛毯,每一张沙发旁都装了网线。我设置了在壁炉前读书的美妙场景,可是搬家半个月了,我所有的休息天都在搞卫生。当然我已经对家务换了一种心情,找回了体力劳动的快乐感觉,但我不知道这种美妙单纯的感觉能持续多长时间。
比较实际的预计是,我会坚持洗车除了寒冬腊月,我还会烤蛋糕直到不再去丹比,但擦地板擦家具的事可能坚持不了多久,因为像我这种多少有点文艺腔的人,总会对缺少成就感的单调的重复心生委屈,总想一个星期至少有一天时间可以在阳光下的乡村风格的布艺沙发上或壁炉前的地毯上或者更香艳点泡在浴缸里喝一杯西柚汁读一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文字,看着看着就睡着了,过一小会儿如洪晃所说的无目的美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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