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某医院儿科2001年收住了一位频繁呕吐近一个月的12岁男孩小伟。小伟25天前开始进食就吐,伴有持续腹痛,沉默不语,在当地几家医院看病,都按急性胃炎治疗无效。上海大医院经过一系列检查,确诊小伟为植物神经性癫痫并持续状态,经卡马西平治疗第二天,小伟开口说话,第三天呕吐停止。
国际抗癫痫联盟(ILAE)2001年公布了第五次癫痫国际分类诊断方案,以确定发作分类。癫痫病因的复杂性、症状的多样性,也越来越受到医生们的重视。
误诊癫痫为其他病的占一半
为了解癫痫的误诊概况,我们查阅了《临床误诊误治》杂志中,1996年以来与癫痫相关的50篇误诊病例报道,癫痫误诊为其他病者占50%。在近300例癫痫中,约34%的病人为腹痛型癫痫。昆明某院1998~2004年收治10例腹型癫痫,在诊疗过程中多次误诊,甚至有3例曾误诊为阑尾炎行手术。其次较多的非典型表现为发作性头痛、心前区疼痛。个别病人呈无目的摸索或重复动作、不自主咂嘴、吞咽动作,有的是发作性嗅觉异味感、呕吐、肢体疼痛、感冒、哮喘、不自主发笑、视觉异常等。吴克斌医生报道的一对父子遇冷发作全身肌肉强直收缩,四肢屈曲伴胸痛及窒息感,长期误诊为冠心病。李良辉报道9名儿童肢痛性癫痫,呈间断性、阵发性膝关节疼痛,患儿长期辗转各医院骨科、外科,被误诊为风湿性关节炎。
其他病被误诊为癫痫占42%
与癫痫误诊恰恰相反的现象是,许多表现为发作性抽搐、意识丧失的疾病被误诊为癫痫,这类报道也占42%,涉及神经、内分泌、心血管等系统的疾病。其中非癫痫性发作误诊为癫痫,应当引起医生们的重视。李志毅、肖志军等用24小时脑电图(AEEG)分别监测发作性疾病106例和46例,结果显示癫痫和非癫痫性发作的比例相当,部分病例则为癫痫与非癫痫发作并存。而甲状旁腺功能减退症、胰岛细胞瘤、特发性QT间期延长综合征误诊为癫痫的个案报道也颇多,应提请内分泌和心脏科医生关注。
进一步对文献来源分析,我们发现两个有意义的现象:一是误诊涉及多专科,可发生在神经、消化、呼吸、心血管、骨科、内分泌、血液、儿科等多个专科。二是误诊病例的报道来源非常广泛,癫痫误诊的报道多来自省或省会中心医院、医大附属医院等,而其他疾病误诊为癫痫的报道,似更多来自级别较低的医院。
在谈及癫痫的误诊原因时,国内最早提出误诊学概念的《临床误诊误治》杂志和中国康网主编陈晓红认为,最主要原因应该是医生思维方法的问题。比如当病人只以发作性甚至很激烈的腹痛为表现时,消化科医生很少会想到腹型癫痫,即便想到了,如果缺乏相应检查条件,也难以诊断癫痫。复杂多样的非典型表现癫痫,急需引起各专科医生高度重视。而提高公众对癫痫的认识,让病人看病进对门,也是改变癫痫误诊现状的重要前提。基于此,中国康网开设了癫痫病专题,帮助公众认识癫痫的各种非典型症状,为医患搭建了一个非常好的网络互动平台。
治疗:手术VS药物 中医VS西医
过去的20年中,癫痫病学研究的最大进展就是,意识到不同类型的癫痫需要不同的治疗方法。北京协和医院的吴立文教授曾撰文呼吁:重视癫痫的规范诊治。目前癫痫治疗的方法很多,可归纳为西药、中医药、手术三大途径,孰优孰劣,争执一直存在。
“目前世界范围内的对癫痫仍以药物治疗为主,若合理应用抗癫痫药物,可使70%~80%的患者获得完全或基本的控制。”山东淄博市昌国医院许新升医生告诉笔者:“但其前提是合理、规范用药。我们发现来我院的病人以往几乎都经过两年以上药物治疗,但70%以上病人存在用药不合理不规范现象。这里有医生的因素,比如对首发病人就选择两三种药物和二线药物,不注重剂量调整等。从病人方面而言,有病乱投医盲目用药,发作频繁时随意加大剂量,发作间歇期随意停药,不遵医嘱复诊,这类现象也很普遍。
当前,我国癫痫外科也呈现稳健而理智的发展趋势,那么外科手术是否有神奇效果呢?是否有盲目扩大手术适应症的现象呢?解放军白求恩国际和平医院神经外科主任王政刚认为:“外科治疗癫痫的疗效是确切的,但有严格的手术适应症,必须满足两个条件,第一,必须是药物难治性的癫痫,即患者经系统抗癫痫药物治疗两年以上,每月仍有2~4次以上发作者。第二,手术必须具有可行性,即致痫灶能被确认并能安全切除。我们进行检测、检查的病例中,符合手术适应症并采取手术的比例不到20%。”
抗癫痫药物长期应用必然引发不良反应,手术又有严格适应症和并发症之虑,那么中医药治疗是否更安全有效?许新升等采取中西医结合综合治疗20万例,证明有80%左右的病人症状控制非常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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