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兆华
屈指算来,从工作开始,我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友谊社区。我们社区地处城郊结合部,是扬州的一个老小区,有2000多户居民,实有居住人口6000多人。
在20多年的社区工作中,最让我揪心的是那些服刑人员子女。
露露(化名)就是这样的一个孩子。在她很小的时候,父亲离家出走。2001年,露露的母亲去世了,继父田建宁(化名)又因犯罪被判刑,正在上小学的她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为了解决她的吃饭问题,我联系了一家小吃部,把她的一日三餐安排好,又牵头发动社区单位和好心人捐款资助。
晚上,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待在家里,就关照邻居和社区的同志轮流帮着照看,并隔三岔五地带上生活用品去看她。
露露一直没有申报户口,我跑到苏北医院,花了几天功夫,从上万份材料中找到了她的出生证明,为她办理了户口和低保手续。新学期到了,露露的学费又成了问题。我一次又一次找到学校领导,说明她的特殊情况,学校减免了一部分学费,其余的就由我自己垫付。我以“临时家长”的身份,把电话号码留给老师,经常了解她的学习情况。
我照顾了露露,也使露露的继父田建宁有了积极改造的动力。2002年底,田建宁刑满释放。当时快过春节了,他刚踏进家门,我就送去了钱和生活用品。这个一向难以接近的汉子“扑通”一下跪在我面前,哭着说:“大哥,我在里面最担心的就是女儿,怕她挨冻受饿,怕她被人欺负,更怕她无人管教学坏了,没想到你把孩子照顾得这么好!我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不辜负你的一片苦心!”
从那以后,田建宁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白手起家,艰苦创业,做起了生意。露露初中毕业后,我又帮助她进入了一所技校学习服装设计,边上学边实习,现在她也有了自己的事业,能够自食其力了。就这样,一个曾经濒临破碎的家庭重新走上了正常的轨道。
在我的社区,还有一些刑满释放人员。家住友谊新村的吴海生(化名),母亲去世,父亲是精神病患者,1998年,他因抢劫被判刑,出狱后我曾资助他做生意。后来不慎被骗,不好意思再麻烦我,就从扬州赶到南京的一个亲戚家,没想到的是,一听说他是来借钱的,连门都没让他进。一时感到绝望的小吴买了刀子割脉自杀,被群众发现后救下,送回了扬州。小吴被送回的那几天,我天天都陪着他,耐心开导,使他打消了轻生的念头。后来,我多次跑有关部门,为他出谋划策、筹措资金,帮他做起了玩具生意。现在,他的生意越做越好,还成了家,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更让我感到高兴的是,富裕起来的小吴开始奉献爱心、回报社会,当他得知社区一名家庭贫困的残疾女童面临辍学的情况后,主动上门联系,承担上学的所有费用,直到她毕业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