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报记者颜鹏实习生侯秋迎文/图
老“泉州八景”中有一景叫“笋江月色”。这“笋江”的得名,可不是因为这一带有什么竹林,而是那“笋”是石头做的。
泉州地名多含“笋”
奇特的石笋,位于泉州市鲤城区新门外晋江北岸的浮桥黄甲街的龟山之上。
“石笋”的选址是颇有来历的。据文献记载,古代泉州浮桥附近原有一座小丘,其形如龟,故名龟山。山边有露天祭坛,历代泉州知府、知县,每年春秋两次在此祭风云、雷雨、山川之神,以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故将此地称为“山川坛”,此坛现已不存。小山既似灵龟,祭坛又是圣地,因此在古代人们的心目中,这里是庄严肃穆的地方,石笋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建于此地。
如今,过了临漳门,即可探访到石笋。笋高4.18米,由七段大小不同的白色花岗岩迭叠而成,呈圆锥状,圆锥体自下而上渐细而尖秃,底座有斜线纹雕饰,石面雕琢粗糙,造型奇特古朴,保留了原始的天然状态。末端略作尖锥状,形似破土而出的春笋,所以俗称“石笋”。但实际上,当地人都知道,“石笋”的形状并非依笋而建,而是男性生殖器官的象征,是先民生殖器崇拜的遗存。
石笋在古代颇有影响,可以表现在泉州含“笋”的地名上。石笋之南为晋江下游,滔滔江水犹如从笋江旁边迂回而过,奔流入海,因此晋江流经此段名为“笋江”。而石笋西南侧始建于北宋皇佑元年(1049年)的浮桥临漳桥,也因此而别称“石笋桥”,甚至连鲤洲(旧泉州有三洲,顺洲、华洲和鲤洲,鲤洲在鲤城东南部)也称“笋浯”。
历险得救今成公园佳景
考据石笋建造年月,至今并没有什么结果,只知道在北宋以前就已经存在了,依据是《泉州府志》的一段记载:北宋大中祥符四年(1011年)泉州太守高惠连曾经“以私憾击断石笋”。
没有人知道这位太守大人出于什么样的“私憾”要跟石笋过不去,但石笋显然比他要得民心。在被高惠连击断之后,当地群众暗暗把打碎石节埋藏起来,直至明代成化年间(1465—1487年)才补接复原。史载,明代泉州郡守张岩补而续之,下围以石座,附近古树枝叶茂盛,更增加了几分神秘的气氛。当地乡贤张老先生介绍,石笋作为男性生殖器崇拜的意义一直留于民间,妇女如无子,会趁夜来摸石笋祈福,这样的风俗至今犹有残存。
后来,四周盖起了民房,卫生环境也很差。一些有关石笋的旧照片,都可以看到石笋已经湮没于民间,逐渐为人所不识。直到本世纪初,鲤城区政府以石笋为中心,规划起石笋公园,石笋一下子成为鲤城区旅游的一个景观。只是过往路人只知“石笋”之形,却很少有人知道其原来的含义了。
石笋由来众说纷纭
关于石笋的由来有很多推测。附近居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倒是能找到一些文献资料,说法也各不相同。
第一种说法是新石器时代说。有考古学家根据它经过铁器加工,推断它是属于新石器时代晚期的产物,是泉州现存最古老的文物之一,是古代泉州原始图腾的崇拜物。
第二种说法是婆罗门教说。认为石笋可能为唐代的建筑构件,具有古代印度婆罗门教湿婆神的功能,与开元寺大雄宝殿后廊正中两根绿辉岩石柱上的“湿婆图腾浮雕”上的生殖器图案同一源流。
第三种说法是生殖器崇拜说。明代惠安人黄吾野在《石笋凝烟》诗中称石笋“一片云根天琢成”,此“根”字在唐人道世所撰的《法苑珠林》中,被用来指称生殖器官。因此,有的学者认为,名位“石笋”,其实是男性生殖器的雅称,所以泉州人又把石笋叫做“石祖”(祖字在古文也指男根),是原始古百越人处于对男性生殖器的图腾崇拜而建造的。民俗相信崇拜石笋,可使不孕妇女怀孕,也可使家畜繁衍,五谷丰登。通过膜拜石笋来促进人的繁衍和物质生产的发展,这正是生殖器崇拜所具有的两个主要功能。
第四种说法是风水说。有人认为,石笋遥对双阳山的正中,远远看去,双阳山的形状像女性的双乳,本地人也叫双乳山,双阳山在泉州城北,北属阴,南属阳,双阳山造成泉州“阴气”太重,就用象征阳具的石笋在南边,以求阴阳合一,万物繁衍。民间又有传说,清源山是“山公”,紫帽山是“山母”,但“山公”卑下,“山母”隆起,所以见石笋,代表阳物,振兴乾纲。这些说法都很有趣,却也莫衷一是。但无论怎样,石笋的起源,远没有它现存的价值重要。经历许多沧桑的石笋,也折射着城市发展的历程。让它继续伫立在笋江桥畔,见证鲤城日新月异的变化,岂不更好?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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