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世界,他满10岁了
4月11日是王小波10周年祭日,在很多天前,各大网站已经开始制作怀念王小波的专题,天涯社区、西祠胡同等等著名的论坛上也都贴满了纪念的文章,有名人的访谈,也有网友的杂记。
其实不仅仅在祭日,十年来一直有很多人自发地组织各种纪念王小波的活动,大多时候是在网上进行的,有时候也会有少量的忠实粉丝组织一些现实中的活动,比如说给王小波上坟等等。去年的时候,王小波的妻子李银河就和一群网友举办了一次小型的祭奠活动,活动的照片被当事人发到了网上,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很显然,十年后人们并没有忘记王小波这样一个人,他在过去的十年里一直都留在很多人的记忆里。
生平
1952年出生于北京,先后当过知青、民办教师、工人、工科大学生。其后,王小波在美国匹兹堡大学取得文学硕士学位,再学电脑,于统计系当助教,回国后在中国人民大学任教。1980年,他与李银河结婚。
1995年,王小波的成名作《黄金时代》被查禁,甚至不准在国营的新华书店摆卖,可是却受广大的读者和文学评论家赞赏。事实上,《黄金时代》在个体户书摊上已经售出六万多册,并且出版了台湾版和香港版,对此,《人民日报》海外版曾写道:“这部小说无论在国内还是海外偶一露面,总会造成排队阅读的局面。
”至于他唯一一部电影剧本《东宫·西宫》获阿根廷国际电影节最佳编剧奖,并且荣膺1997年的戛纳国际电影节入围作品,使王小波成为在国际电影节为中国取得最佳编剧奖的第一人。
1997年4月11日在北京因心脏病发作猝死。
王小波没有过时
“时间是最公正的法官。”说起王小波身后的这10年,王小波的遗孀、著名学者李银河这样认为。在她心里,这10年间,人的精神生活还是老样子,所以王小波的许多话题不但没有过时,有的甚至还很前卫。
小波的话题的确没过时,就在今年3月,他的小说集《WanginLoveandBondage》在美国发行,该书收集了王小波三部代表作:《2015》、《黄金时代》和《东宫·西宫》。美国《出版周刊》将这本书与获诺贝尔奖的小说相提并论。遗憾的是,王小波的价值在其生前并未获得多少认可,去世后他才被越来越多的人们推崇,生活和戏剧有时候大概连一步之遥也不到。
十年后变成裸人
不知道王小波生前有没有想到这些,即便想到了,那他也一定没有想到,在他逝世10周年的时候,他成了一个“出位”的赤裸人。前不久,广东美术学院学生为纪念王小波逝世10周年,创作了一组王小波裸体雕塑,欲公开展出。结果,王小波的母亲、姐姐都对此表示了强烈的反对,尽管此前这个雕塑得到了李银河的默认。这个特立独行的思考者,想必不会介意这样的纪念方式,但是,在现在世俗的环境下,很多人更喜欢他披上一件貌似神圣的外衣。
纪念他的不仅仅是妻子
至于王小波和李银河,用“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来形容很贴切。去年的今天,李银河在博客中写道:“我想起了英国诗人艾略特的一个诗句———“四月是最残忍的月份”。过去读过,只是觉得奇怪,小波去世之后,这句诗骤然炸响在我耳边,使我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惊和诡秘。”
当然,纪念王小波的人并不仅仅只有他的妻子,更多的人在用不同的方式怀念这样一位已经去世的血肉之躯,有的人写文章、有的人去重走他曾经走过的地方,也有的人,会回到他当年读书的地方看一眼……
“他的精神没有死”
当记者拨通李银河的电话时,电话那端先传来沉重的咳嗽声,之后是很虚弱的声音。记者在询问中得知,李银河正患感冒。11日就是王小波去世10周年的祭日,10日,李银河却病倒了。
“他们跟小波一脉相承”
关于王小波,李银河曾这样说,丈夫的为人和作品都是特立独行的,不管是他崇尚自由的思想,还是他独有的生活态度,都充分体现了这种自由骑士的精神。
李银河说,当年有一位专门研究先锋艺术的意大利电影人采访过王小波,他是把王小波当做先锋艺术家来看的。这说明王小波的思想、艺术依旧是前卫的。
现今社会,也有众多“特立独行”、前卫的人,当记者问到这些人和王小波有什么异同时,李银河告诉记者:“他们跟王小波是一脉相承的,比如那个造型师吉米,他要去变性,他的精神和小波差不多。”
带病“重走小波路”
近日,李银河发起“重走小波路”活动———到王小波插队的地方、《黄金时代》小说故事发生背景地云南陇川去看看王二和陈清扬一起趟过的小河,还有他们两人避难的章风山。“我想去那些地方看看。”说这话的时候,李银河的话音清楚了很多,很温和。
据悉,本次“重走小波路”从北京出发,路线为:北京-昆明-大理-保山-潞西-陇川,并在4月11日当天,在小波工作和学习的中国人民大学举行一个出发仪式。
愤青时代的偶像
王小波是个老师,所以《长大后我就成了你》这首歌成了许多热爱王小波的人的座右铭,这首原本有些无味和煽情的歌于是有了另外一层意思。从王小波去世到现在,整整十年的时间,每一年,大家都在纪念他,写无数的文章,这些文章大多写得很感性,与其说是在纪念王小波,不如说是在发泄自己的情绪,王小波为那些喜欢愤怒的人们提供了一个良好的借口。
说王小波影响了一代人是没有错的,王小波去世时,正是70年代生人少年意气的时候,这一代人在后来的成长过程中,多多少少都受到了王小波的影响,以至于他们在以后的生活中每次听到王小波这个名字,都有一些莫名的激动。
“走狗”们依旧在行动
“王小波门下走狗”其实是西祠胡同上的一个论坛,大约成立于5年前,创始人名字叫欢乐宋,昨天,他对记者说,当初创建这个论坛其实就是源于对王小波的热爱,并没有想到会在日后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每年出一本合集
论坛创立之后,迅速吸引了大量王小波的粉丝,其中甚至有一些专职作家,影响力也很快扩大,成为国内知名的论坛,气氛非常火爆。除了这个论坛之外,欢乐宋每年还要出一本“王小波门下走狗”的书,今年已经是第五本了。欢乐宋说:“刚开始有出书的想法,主要是觉得论坛里面的人都写得不错,但是没有名气,出书的可能性不大,而且又都是喜欢王小波的人,所以就想把这些作品组织起来,来一次集体亮相,书出来以后反响不错,所以就坚持下来了。”
上图:小时候。
上图:三岁。
上图:少先队员。
上图:“文革”时期。
上图:大学时期。
上图:1980年,新婚。
名人论王
作家王蒙:王小波虽在智力上自视甚高,但绝对不把自己当成高人一等的特殊材料制成的精英和救世主;更不用说是像挂在嘴上的“圣者”了。
作家九丹:死去的王小波活在青春和孩子们中间,他被青春、激情、仇恨、爱恋所感动的并且与人类最本质情感相连的读者包围着。
作家庸人:他是中国最伟大的作家之一;一个改变了部分中国人阅读习惯的作家;一个不用讲故事就能征服读者的中国作家。
作家童仝:有的人活着,但有的人死了。这句话同样可以形容已逝作家王小波,在他活着的时候,人们喜欢他的作品,他离开后,人们仍然喜欢。
作家安意如:王小波是中国最聪明的男人之一!他的思想影响、成就了一批人,因为影响太深也摧毁了他们!(据《华厦时报》)
王氏语录
吃饭喝水性交和发呆,都属天赋人权的范畴。假如人犯了错误,可以用别的方法来惩办,却不能令他不发呆。如不其然,会引起火灾。
我认为低智、偏执、思想贫乏是最大的邪恶。当然我不想把这个标准推荐给别人,但我认为聪明、达观、多知的人,比之别样的人更堪信任。
我认为,在人类的一切智能活动里,没有比做价值判断更简单的事了。假如你是只公兔子,就有做出价值判断的能力———大灰狼坏,母兔子好;然而兔子就不知道九九表。此种事实说明,一些缺乏其他能力的人,为什么特别热爱价值的领域。倘若对自己做价值判断,还要付出一些代价;对别人做价值判断,那就太简单、太舒服了。讲出这样粗暴的话来,我的确感到羞愧,但我并不感到抱歉。因为这种人士带给我们的痛苦实在太多了。
智慧本身就是好的。有一天我们都会死去,追求智慧的道路还会有人在走着。死掉以后的事我看不到,但在我活着的时候,想到这件事,心里就很高兴。
这个世界自始至终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像我这样的人,一种是不像我这样的人。
我总以为,有过雨果的博爱,萧伯纳的智慧,罗曼·罗兰又把什么是美说得那么清楚,人无论如何也不该再是愚昧的了。肉麻的东西无论如何也不应该被赞美了。人们没有一点深沉的智慧无论如何也不成了。
人活在世界上,快乐和痛苦本就分不清。所以我只求它货真价实。(晓健/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