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4月8日李银河做客“东方早报文化讲堂”第一讲,就自己对情爱问题的社会学研究和王小波文学作品中的情爱描写,进行了交叉学科和文化比较式的阐释,她称“在性观念上,中国还处于中世纪。” |
李银河 |
李银河昨日做客“东方早报文化讲堂”第一讲
这十年,未曾停顿思考、思念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苏轼悼念亡妻时的感受,应该能适用于李银河对王小波的追忆。因为这十年来,王小波身已去、心未远。他的文学作品在他身后被重新认识和评估价值。他对于情爱的汪洋恣睢的描写,不仅成为许多拥趸的情爱宣言,也给其遗孀李银河提供了社会学思考的文本。
昨天下午,静安区同乐坊小广场上座无虚席。
李银河女士,不仅解读了王小波作品中的情爱描写,也归纳了其作品中典型的和非典型的情爱类型。她进而把话语延伸开去,从维多利亚时代的禁忌保守谈到极限体验的福柯,从古代东西方文化中对情爱“耻”和“罪”的区别,谈到法律和情爱的关联。在她的描述之下,情爱应该是摆脱负罪感、摆脱扭曲和痛苦的,古典、自然的情爱到后现代主义的情爱之间,似乎的确有那么一个“螺旋上升的阶梯”,这同样也是历史进步的阶梯。
情爱,现在终于可以在大众面前谈论了。在此之前,我们走过了太长的路。现在,它不仅仅是私密的行为,也是一个严肃的社会学的公共话题。情爱终究是身体的终极语言,因此在后现代主义的讨论中,它的某些特殊形态才会被戏仿成关于角色的秩序,对于身体的规训也才会被视作具有对权力的反讽意义。
李银河也许不应该被简单地归入女权主义者的行列。她当然强调女性主观意愿的重要性和女性地位的问题,在回答现场听众提出的女性的中性趋向问题时,她说“那是她们进入社会组织工作的结果,我认为这很好”———典型法国圣西门主义者的回答;但是在情爱的问题上,她的言论和思想更像是一个“人性主义者”。
讲演的现场一直有各种笑,微笑、窃笑、大笑。因为当情爱这个话题可以在公共场合讨论时,人们便坦然了。听众坐满了同乐坊的小广场,涌进了邻近的咖啡馆,甚至一直站着直到讲演结束的人都不在少数。若不是主持人宣布讲演活动结束,互动问答也许还会持续很久。在活动结束后,已经有不少听众开始询问下一次文化讲堂的时间和主讲人了。
小波笔下的情与爱
李银河口述 实习生张卓整理
情爱描写在王小波作品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他笔下的情爱描写极具个人特色。我认为,读他书中的这些描写,对中国人长期扭曲的心态有矫正作用。无论是对情爱冷淡、以无情爱为品质高尚的人;还是热衷于情爱,对情爱有一种鬼鬼祟祟态度的人,王小波书中的描写对他们而言,是很好的解毒剂。他笔下的情爱是极自然与干净的。
如果说艺术追求美,科学追求真。小波的描写更倾向于科学,而非艺术,这种倾向双刃剑的影响,一方面写出了肉体的快乐,另一方面又拒绝重艺术美感的情爱语言。
很多人问我,小说中的描绘是不是你们的生活啊?小波作品中写到的那种“坏一坏”的是绝对没有的。
在小波出名之前,小波曾在台湾得过一个中篇小说大奖。由五个台湾很著名的文学评论家组成的评委会中,有一位女评委觉得小波写的东西难以接受,她疑惑地问:“他干嘛要大量地写性呢?”其他评委却说,他写的不是性本身,而是反抗,是颠覆。
现场
不是午后的慵懒消遣
早报记者程奕
李银河曾说:“在性观念上,中国还处于中世纪。”但在2007年4月8日下午上海同乐坊里,在这一空间里数百人的性观念已基本被学者的演说拉到了21世纪。
虽然同乐坊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今天的听众比昨天的‘牛市论坛’少了近三分之一,但是感觉今天的听众更年轻一些,学者型的听众也占据了很大比例。”的确,来听讲座的有文艺爱好者,也有标准白领和外籍人士。所以,这次活动不是午后慵懒的消遣,而是一次小范围的学术研究。
也有不少白领把这次活动视作是提升自身文化修养的机会,听众章小姐表示,“之前对她的认识非常模糊,只知道她主要研究的是性学,要去看那些专业性很强的书不太现实,现在这样一种方式,给我快速勾勒出了学者最新研究关注的课题,为我补充了一次丰富的文化营养。”
还有不少是夫妻和情侣一同来的。林小姐就是这样,特别拉了她的英国籍男友一同来听讲座。她对记者表示,之前就很喜欢王小波的《黄金时代》,正好男友对那个时代有点好奇,最近又获知王小波的书出了英译本,他们是专程想来买书的,可惜这次没能如愿。不过能有这样的机会了解中国人的性文化,对她略通汉语的男朋友来说是一次有趣的体验。
华东师范大学的两位女学生说:“听说李老师最近要在4月11日爱人辞世10周年的特别日子里重走小波路。想听一些这部分的内容,想知道她计划中会去哪里,做哪些事。”来源:东方早报
点击进入专题:怀念“特立独行”的王小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