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搬家时搬家公司只顾着交涉楼层和大件家具加钱,未承想我们家大件的家具不多,倒是那十几箱子书可把他们累得够呛。尽管主动给他们加了钱,那位负责人还是念念不忘地总结:以后搬书加钱!
读小学时,有一次在舅舅家,我无意中在阁楼上发现了一摞《中国青年报》,上面连载着《第二次握手》。这在当时太难得了,我一期期地看下去,许多字还不认识却不妨碍阅读,从上午九点多上的阁楼,一直看到下午一点多,后来实在是饿了才回到“地面上”。
舅舅家早乱成了一锅粥,他们(还有热心的邻居)分析出好几十种我丢失的可能性,每一条都“拷问”着我妈本已脆弱的心理,妈妈已经准备报警了。这场虚惊除了我接受批评教育外还有一个严重的后果:表哥在阁楼上夜以继日复习功课的说法绝对不成立了!他每天不洗碗的特权被取消了。
随着经济状况的好转,书越积越多,越看越少。很多书还没看完,新书又买来了。一位朋友曾感叹:太多好书,太少时间。其实多与少是相对的,事有轻重缓急,一个人,时间用在哪里是看得出来的。所谓没时间不过是借口,真正重要的事再忙也有时间。我的老师每天必保不少于两个小时读书,几十年来笔耕不辍,著作等身。老先生犹然抱憾:如果把早先看元曲、杂剧的时间多读两遍《资治通鉴》、《梦溪笔谈》或《四部备要》就好了,听得人神往而无可奈何。从那时我就暗下决心:看自己喜欢看的纯文学吧,闲了呢就写点字,反正也不怕人家笑话,只是,这辈子是比不上人家了!
北京的书展多,以前常常去,备好了宽带背包,往往满载而归,后来书展少了,还是爱逛北京的书店。春节期间去了一趟,王府井的涵芬楼、琉璃厂的中国画店、北大边儿上的风入松书店都是我非常喜欢的。
那天到涵芬楼的时候正值午后,温暖的阳光静静地照在一排排肃立的书脊上,我不禁感叹:有书相伴的日子真好。 文/马昕漫画 张宇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