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城西安子夜时分,却有这样一个大男孩穿着红舞鞋鲜亮地出现在舞台上——夜舞少年
童话世界里,巫婆给美丽的红舞鞋下了诅咒:每个女孩都渴望穿上它,然后就不停地跳下去,绚丽的舞姿让人惊叹,女孩跳过大街小巷,跳过白天,跳过夜晚,越跳越远,直到再也没有人看见她的身影。
在酒吧夜场里,领舞或者表演有一个舶来的名词叫作DANCER(舞者)。亮亮就是西安一家酒吧里驻场的男DANCER。子夜时分,亮亮出现在被酒桌包围着的一米见方的台子上。当震耳的RNB乐曲响起,亮亮挥洒自如,时而热情奔放时而含蓄暧昧。不断闪烁的灯光下,他始终自信地笑着,小伙子特有的刚勇的美,在舞蹈中被挥洒得淋漓尽致。
在后来的多次接触中,通过断断续续的生活碎片拼凑起他大致的身世和经历:1989年,亮亮出生在西安一个复杂的家庭,他的生母是日本人,在他出生之后父母离异。受父亲的影响,五六岁时他就开始学习绘画和钢琴,7岁开始学习舞蹈,11岁时被父亲送入艺校学习,12岁进入专业表演团体边上学边演出,17岁开始流浪演出,07年回到西安进入酒吧夜场。
儿时的经历在他心里有着许多失落,他曾屡受打击,一度产生严重的自卑感。单亲家庭的环境,也曾让他很长时间自闭,甚至见不得别人一家人在一起亲热。那段很长的时间里,多亏舞蹈伴着他,只有在练功房他才能找回自信。
说起自己的舞蹈经历,亮亮总是充满了自信与骄傲。他说小时候在艺校上课,老师总把舞跳得最好的学生安排在第一排。说到这儿的时候,他反问:“你猜我在哪一排?”“你在中间一排。”他呵呵笑着:“我在第一排的最中间!”
与亮亮在一起跳舞的酒吧女DANCER们对亮亮的评价很简单:一个很阳光的孩子。打碟的DJ也说亮亮是场子里大家都喜欢的小伙子。在后来与亮亮女朋友楠楠的聊天中得知,私下里不断有找亮亮要电话号码的女孩子,而她本人是其中最成功的一个。楠楠比亮亮大几个月,两人感情发展得比较顺利,亮亮已经得到了楠楠父母的认可。
对于两人的关系,亮亮说也算不上谈恋爱。他和楠楠在一起,有心事可以相互倾诉,相互有一种依赖。在谈论起婚姻问题时,亮亮显得比实际年龄更老成许多,他说要等到收入稳定之后才考虑结婚生孩子。
亮亮似乎有些怀旧。他租住在老街区的一幢老楼里,他的童年大部分时间就是在那里度过的。从街道走过时,他能准确地说出以前那边墙上有幅画,这里有间房……
亮亮的家很简陋,床垫直接铺在地上,到处是啤酒饮料瓶,衣物也随意扔着,画架下面的水彩已经干巴。可是室内的墙面却会让人眼前一亮,红色的羽毛点缀在白色的墙面上,床边的墙上还画着一只美人鱼游在海底,旁边大大的“高田惠一”是他的日本名字。
倘若不是因为习惯和喜欢这样懒散的生活,亮亮的生活轨迹可能会走向另一个方向,正是因为这样的性格,他从艺术院校的大门前匆匆错过。但他说:“人要在社会上立足,首先要有一技之长。”虽然小小年纪,但毕竟在社会上闯荡了多年,亮亮对社会和现实已经有了自己的认识。
问起以后的打算,亮亮呵呵一笑:“再跳10年,当个舞蹈教师应该没有问题吧。”
记者 张宏伟 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