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夫·寇德卡(JosefKoudelka)出生于捷克摩拉维亚(Moravia)省,从他出道起就拒绝上照、访问和解释自己的作品、拒绝发表艺术观,除了发表照片之外,他拒绝了一切。他说:“我不会以其他摄影家说些什么来判断他的照片,我是以照片来判断他们,而我也希望自己能受到同样的准则未判断。
一个热爱人类但厌恶与人交往的人;充满着对不可能重返的黄金时代的向往。这位来自远方的清教徒有着先知般的名字,留着一把先知的胡子。
他所拍的街头人生,就像舞台上的戏剧,每个人物在一刹那间将一生的火花点燃发亮。
寇德卡原本学的是和艺术完全搭不上边的航空工程,23岁时,他由布拉格技术学院一毕业,就投入航空界做了7年的航空工程师,而利用空闲在每月演出一次的滑稽讽刺剧的剧院里,客串剧院的摄影师。因为没有足够的资金,他觉得无法制造一个维持最起码安全度的飞机引擎,而放弃了这个职业,开始全心全意的转向摄影。寇德卡最早的摄影专职工作是替布拉格的JaBranou剧院拍摄舞台剧照。这个工作深深影响了他日后的拍摄手法及作品风格,他说:
“我摄影很大的一部分,都是围绕着每年都会举行的祭典、盛会之类的场合。这些事件的过程或多或少都是固定的,因此我很准确的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事;我知道那些演员,我知道那个故事,我知道那个舞台,当那些演员和我都处于颠峰状况的时刻,就能产生一张好的照片。”
寇德卡的这种把人生、街头当成戏剧、舞台的拍摄方式很是特别。而当他把拍摄对象由剧院转向吉普赛人的生活之后,这种几乎一辈子都在拍摄吉普赛人的专情更是稀罕。他走遍捷克境内的吉普赛人社区后,将拍摄范围扩大到整个欧洲大陆,包括罗马尼亚、英国、爱尔兰威尔斯、西班牙、葡萄牙、德国、比利时等国的吉普赛人。而寇德卡自从1970年因避难而离开捷克之后,就变成一个没有国籍的人,他虽然定居于英国,但大部分时间却如同他所拍的吉普赛人一样,在欧洲各国流浪飘泊。
要想看到寇德卡近期的作品,是几乎不可能的事,因为他老是光拍照,而把好几年积蓄下来的上千卷底片,找一个时间一口气冲洗出来。因为他从没有一个固定的家、没有一间固定的暗房,所以他最近的工作成果,往往要五六年后才会发表。寇德卡不放照片则已,一放就是五六千张,他不只放那些自己认为满意的作品,而那些失败之作对他更有意义,他说:“意外与错误对我而言是同样有趣的,它们可以指示我:是不是有可能再进一步的发展下去。我极需要这些坏的照片的帮助。”寇德卡时常将一大堆照片全部贴在墙上研究,一天一天的从它们之中取下那些经不起久看的照片,最后留在墙上的就是好作品。
一向不接受任何商业委托或杂志社邀请而拍照的寇德卡,在马格南集团里有充分的自由,他高兴拍什么就拍什么。他说,他只为自己而拍照,并且认为“摄影没有什么不可打破的法则。”或者说:“摄影只有一个法则,你觉得自己应该怎么拍,那就怎么拍。”
寇德卡在一大堆自己要怎么拍就怎么拍照片里,都有相当完整的构图与恰到好处的快门机会,他的观察方式有一种直人事件核心的震撼力量。他说:“第一印象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我经常是在当时所站的位置先拍下它再说,如果情况许可的话,才做任何需要的修正。”
寇德卡照片的粒子都很粗,反差也很大,有一种很强的抢拍味道,但它们的构图都是相当严谨的,像是经过深思熟虑等待的结果,而非即兴式的意外发现,这两种互相矛盾的效果相加起来,使他的作品有种强烈的个性——既粗犷又细致,在冷冷的黑白调子中散发出狂炽的激情。寇德卡就如同一个不干涉演员的导演,只是在一旁冷冷地等着人、事、物自行组合而成一幕戏时才按下快门。他感到有兴趣的是戏的发展而不只是一个演员或只是舞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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