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这本书(三联书店《漫步文学伦敦:25条带您深入探访伦敦文学遗产的步道》)的翻译是天大的灾难,所有在其他翻译书籍中能遇到的翻译错误,这里一个都不拉下,某些地方甚至已经发展到了令人晕阙的地步。看着封面上清爽宜人的绿色以及约翰逊博士的塑像,俺实在忍不住赞叹,而看完里面那些千奇百怪的翻译之后,又觉得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这本书的译者是台湾的柔之。台湾不乏好译者,例如翻译包斯威尔的《约翰逊传》的罗珞珈女士,其中约翰逊博士那封著名的信的译文令我惊叹不已。不过这位柔之显然不属于这一行列。不知她是否独立完成了翻译,从译文来看,很难说是同一个人完成的,前后不一致之处简直数不胜数,即使那些时刻准备着在手下研究生合力翻译的书籍上得意洋洋的署上自己大名的教授们的译文也不会比这本的更加不统一。同样是NottingHill,前面翻译成诺丁丘,后面翻译成诺丁山,后一个翻译大概还是参考了朱莉娅·罗伯茨的同名电影。
其次是专有名词的翻译,这个问题几乎每本翻译书籍都会遇到,但也很少有这么严重的,因为这本书里充满了伦敦的大街小巷的名字以及曾经在那生活、工作过的许多作家的名字,前者的问题尤其严重。
在书中出现的伦敦街道名字里多带有terrace、court、place、hill、mount这几个词,柔之把terrace和place翻译成“街”,如SheffieldTerrace翻译成舍菲尔德街,WestPlace翻译成西街;把court翻译成“短街”,如WineOfficeCourt翻译成葡萄酒局短街;把hill和mount翻译成“丘”或“坡”,如NottingHill翻译成诺丁丘。同时,把词尾bury都翻成了“…堡”,于是就出现了著名的布卢姆斯堡(Bloomsbury)。
以上这些词的译法都和我们平时见到的意义不太一样。terrace和place好歹是一块平地吧,怎么成一条街了?court在法语里是short的意思,但在英语里俺没找到类似的用法,多数情况下还是“庭院”及其引申义吧。至于hill和mount,我很想问问译者,既然这两个都是坡或者丘,到底什么才是山?
人名的问题稍微复杂,毕竟两岸的习惯不太一样。但还是有几个实在太过分了,比如DaphneduMaurier被翻成“毛利尔”,JulesVerne被翻译成“维恩”。谁要能从这个译名中认出通用译名来,我准备拜他为师傅。
另外,有一个误译绝对可以称之为惊天地、泣鬼神。第19页从上往下数第10行,原文如下:查尔斯和玛丽·兰姆夫妇(CharlesandMary Lamb)就住在罗素街。兰姆姐弟竟然被翻译成“兰姆夫妇”,我要是查尔斯或玛丽,一定要从地下爬起来找译者算账。
由于这本书的说明性很强,所以太过于离奇的理解错误应该不是很多。但有一句话我死活没理解译者为啥要那样翻。P6,原文为:“王尔德和凯特纳(其父乃拳击之父马奎斯theMarquisofQueensberry)过从甚密。”昆斯伯里侯爵确实是拳击之父,但是“拳击之父马奎斯”就很诡异了,放着好端端的“昆斯伯里侯爵”不用,竟然把Marquis音译过来了,实在不可理喻。
最后,还有个很古怪的问题,就是书中保留的各种名词的英文原名竟然也有错误!!还错得很离谱。第3页,托马斯·德·昆西的伟大著作Confessionsofan English Opium-Eater在这里竟然印成了Confessions of an EnglandOpiumEater;第123页,玄学诗人John Donne的名字被印成了JohnDone。这两处是最明显的。不知道这个错误应该归于英文作者、译者还是编辑。也许这方面的主要责任应该是责任编辑的。编辑有义务仔细核对前后文名字翻译不一致的地方,也应该认真核对错漏之处,而不是简单地买来繁体字版转换成简体字了事。
不过撇开这一切,原书还是相当吸引人的。地图是王道!25个区域,每个区域都至少有一张详细地图,包括路线和各个文学遗产的详细位置,非常的实在。自己驾着车沿着地图标出的路线挨个参观这些文学遗产,绝对是很令人心动的一项计划。更何况,作者还很贴心的在每个区域的介绍的首页附有行程摘要、起讫点、全程长度、所需时间、歇脚地点等实用信息,即便超级懒虫也不会觉得这段路程茫然无绪。同时,书里也穿插着许多奇闻轶事,大大满足了像我这样八卦的家伙的欲望。所以,我着实希望我手头这本书是个尚未经过翻译蹂躏的版本。可是覆水难收啊。evilblo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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