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以来推动中国古代史研究发生重大变化的因素,大体来自这样几个方面:
新材料的发现及其在历史研究中的运用。如20世纪初设立、后来在国内外产生深远影响的两个学术机构——清华学校研究院和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都对新材料的运用极为重视。
西方史学理论与方法的引进。尽管近代史学大师梁启超、王国维的身上还带有旧时代的痕迹,但他们是中国近代史学的开创者却是没有疑义的。他们在中国古代史领域中的创新研究,显然是接受了西方史学理论和方法。他们的研究改变了旧式史学即封建史学的研究范式,开辟了中国古代史研究的诸多新领域,并取得一些重要进展。
马克思主义史学的兴起。20世纪,一批先进的知识分子,从李大钊、郭沫若、吕振羽到范文澜、侯外庐、翦伯赞等,将马克思主义传入中国,并与历史学相结合。把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和方法与中国实际相结合,研究中国古代历史,并取得杰出成就,是20世纪中国古代史研究领域最深刻的变化。
改革开放以来,包括中国古代史在内的中国史学有过很多反思和总结,也有过诸多争论,出现过许许多多的话题,如史学危机、回到乾嘉、各种所谓新理论与新方法的兴起与衰落等等。虽然由于背景各异,众说纷纭,但有一点是共同的,就是如何寻找学科新的生长点,即依赖于新材料的发现开辟新的领域、深化老的问题、提炼新的理论,从而构成学科新的生长点。简帛就具备了这个特点。自20世纪初简帛发现到近30年来的新发现,简帛材料形成了这样一系列特点:
时间序列完整。从时间上来看,旧简与新简构成了从战国至魏晋的完整序列,延续时间近千年。研究战国、秦、汉、三国、晋史,简帛成为基本材料之一。这是从粗线条上说的。具体而言,中国古代诸子百家主要形成于战国时期,其后又经历了秦的焚书,故大量战国古佚书的发现,对于我们研究古代典籍的流传十分有益。秦代的文献史料屈指可数,数十万字的出土材料对秦史研究意义重大。汉初有张家山、马王堆、虎溪山、凤凰山简帛,构成了我们研究秦汉之际及汉初历史的序列。阜阳汉简、上孙家寨汉简、居延汉简、天长汉简、尹湾汉简、额济纳汉简、武威汉简、悬泉汉简、甘谷汉简、东牌楼简,构成了从西汉中期到东汉几乎完整的时间序列。长沙走马楼吴简,构成了东汉到三国孙吴历史演变的时间序列。
内容丰富多彩。简帛的内容几乎涉及战国、秦、汉、魏晋历史的各个层面,政治、经济、文化、社会无所不包。这些出土文书具有一定的连续性、可比性,使我们在以文献为依托的基础上,从简帛的角度可以独立发掘和系统研究许多重大课题。值得强调的是,简帛资料的系统性尤为重要,没有这个特点,其价值将受到很大影响。
新发现如雨后春笋。与其他古代文献的发现特点不同,近30年来简帛材料的发现地域大为扩展,种类增多,时间频繁,以至旧的简帛还没消化,新的简帛又出土了。一批又一批新简帛被发现、整理与出版,在此基础上不断开辟出新的研究领域,修正旧的认识,形成新的学科生长点,这在政治史、经济史、社会史、思想文化史等研究领域比比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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