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下午,柳平和2岁的弟弟在一起共讨得11元,6岁的妹妹的收获则要多得多
4点10分,妹妹在他面前拉住一个白人的腿,又收获了5元(之前已经乞讨到了13元),他却在这半小时还是只有一个外国人在4点01分给的三元钱。
4点38分,4点44分,4点46分,前后三个黑人给了5元,2元,1元。柳平定定看着,无言无语。
5点13分,柳素拿了一瓶冰红茶和一串鸡翅给柳平。先前一直躺着的小弟弟,也翻身起来吃东西。
5点25分,柳素拿来一盒爆米花,此时,哥哥在玩一张黄色传单,弟弟在玩瓶子。
6点,人流量明显减少。兄弟俩一直坐在编织袋上。
(这个下午,兄弟俩共收入11元。)
6点45分,柳平躲在垃圾堆后面与弟弟玩起捉迷藏来,弟弟开始找哥哥,10分钟都没找到,大哭,哥哥马上现身。
6点52分,母亲史青带着妹妹,在马路对面望着他们,弟弟哭着叫妈妈,柳平抱着弟弟,不让他走。另一个背着小孩的妇女,手里牵着一个男孩走了过来,也到了马路对面和史青聊了起来。是的,那是李静,刚刚从粤溪新村三巷19号三楼搬走的乞讨妇女。
7点20分到8点,柳平牵着弟弟,会合家人,向前行走。
会合
柳平的母亲遇到了另外两个妇女,3个女人,6个小孩,行走在大街上乞讨
8点。史青遇到了李静,以及另外一名妇女。3个女人,6个小孩,行走在大街上。见人伸手,双手作揖。柳平在路边捡到一个红色的旅行箱。那箱子掉了一个滑轮,只能提在手上。和箱子差不多高的柳平,自己的身子被箱子弄得摇摇晃晃。
8点12分,9人来到九龙酒店前。路边,有一堆旧皮鞋。5个小孩兴高采烈地在一堆鞋里面挑拣,柳平也捡了一双,装进了箱子里。
8点30分,3个外国人正在买玉米,5个小孩围了上去,柳平站在最外面伸着手,外国人掏钱给5个小孩一人买了一根玉米。“不要玉米,要钱!”6岁的柳素大声说。外国人摇头,掏钱给买玉米的,然后走了。柳平将玉米放进了箱子里。
随后,在路上碰到有的士停车,他们拥上去要钱,3名妇女要了一个外国人五元钱,并没停歇,继续跟着。
8点40分,在站前路。众人上了238路公交车。
9点15分,她们来到了靖南路。在饭店旁边停车的地方乞讨。
10点10分,一群人再次赶到上下九,延续先前的过程。直到凌晨1点,他们又在同德乡公交站下车。史青花4元钱买了一块西瓜,提在手上。他们身前身后,不断有贵州装束的妇女带着孩子,经过柳素和柳梅玩过蟋蟀的马路,回到出租屋里。
在星期六的6月2日,和星期天的6月3日,12岁的柳平继续着这一身份——乞丐,而从6月4日的星期一开始,他就会穿上校服、穿上捡来的那双旧鞋子,“摇身一变”,成为一名小学三年级的“大龄”学生。
奖状
柳平一家已经搬离原来租住的房间,墙上留下5张柳平的奖状,名次多被涂改
昨日上午,粤溪新村19号。房东周姨和先生坐在家里,“你们又来干什么?抢劫啊!”5月31日,周姨接受采访时,还笑容可掬,但昨日则声色俱厉,拒绝做任何回答。两日不见,态度为何大变?
等候20分钟后,记者再次跨上了柳春等人租住的房间。整栋楼一共12家租赁户,三楼柳春一家曾住的房间,门户大开,里面仅仅剩下一张临时搭建的床。三楼其他两户,则铁锁把门。整个4楼,空空荡荡,原来住宿的6家来自贵州凯里的租赁户,全都搬离此地。而在柳平一家住宿的8号房间,里面除了一张床外,墙壁上,还张贴着5张奖状。
记者下楼时,遇三楼一房门洞开。开门男子称,他是前日刚刚住进来的。“你把周姨的房客全都赶走了!”该男子说,先前,周姨手头的这些房,租赁户全是贵州凯里人,都在这一带乞讨。如今经常有媒体记者前来,所以他们都搬走了。
降级
到广州后柳平降了两级,所以虽然现在成绩不错,但并未让家长和老师特别满意
柳平在最近3学期获得了5张奖状,但这个12岁男孩还在读小学3年级。所以,这份成绩单,并没让家长和老师觉得特别满意。
电话联系上柳平的父亲柳易贵时,他正在建筑工地里上班。这名有着8年经验的建筑工人说,2年前,他把柳平从贵州凯里接到这边来,老家的教育条件比不上繁华广州,尽管柳平去了一家教育水平在广州并不领先的民办小学,他的学习成绩还是跟不上。所以,柳易贵就给孩子降了2级。
柳易贵说,他不知道柳平究竟会读书读到什么时候,暂时也没有明确的计划。他也没设计这个孩子的未来,“一切随缘”。
同德围某小学三年级的一位班主任说,他对柳平的印象很深,因为这个孩子比一般的学生年纪都大些,在很多活动中,都是同学们的带头人。因为降级的缘故,柳平的学习成绩还算不错,“但完全应该更好一些”。班主任说,有时候柳平会和同学打架,别人都打不过他,而他生气后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大街上过客的眼中,这是一个乞丐;班主任和同学们的眼中,这是位年纪比较大数学成绩还不错的三年级学生;在父亲母亲眼中,这是个经常挨打也不怎么听话的孩子。或许,没有谁能真正走进这名12岁男孩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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