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韩俊杰 通讯员 余嘉熙 日前,郑州大学学生小耿像平时一样刷卡买饭时,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就餐卡上多出60元钱。
“我起先以为自己看错了,后来才知道是真的,我花每一分钱都记得清清楚楚,确实多60元钱。
像小耿一样,该校近700名“隐形”贫困生都于6月6日当天得到了这项隐性餐费补助。
“一些贫困学生之所以不愿意透露自己的家庭困难情况,并不是不需要资助,而是不愿承受因接受资助而带来的心理压力。”郑州大学学生处副处长王新建说,“我们希望用这种隐性的资助方式来帮助他们,帮助他们顺利完成学业。”
来自贵州农村的小杨,其父母靠种田为生,他上大学的学费全部来自亲戚的东拼西凑。由于从小就过惯了苦日子,小杨将每天的生活费控制在4元以下,有时一顿饭简单到两个馒头就咸菜。他告诉记者,最少的1个月,他的生活费只用了89元钱。但出于自尊,小杨从来没有向学校申请过任何助学金和特困生补助,学校的贫困生名单上也找不到他的名字。
“家庭经济困难的学生完全可以通过学校获得各方面帮助。”郑州大学学生处副处长王新建表示,政府和学校对贫困生的资助体系已经比较完善,但是,对于那些不愿意声张的“隐形”贫困生,学校具体操作起来还是有些棘手。
一名高校辅导员说:“如果贫困生刻意隐瞒自己生活状况的话,老师也没有办法。因为自尊心强、害怕‘丢脸’而拒绝申请资助的‘隐形’贫困生,每所高校都存在。这些贫困学生甚至宁愿忍饥挨饿,也不愿接受资助。他们害怕申请贫困生补助后,会被同学笑话,抬不起头来。”
今年5月,郑州大学对学生一年来用“一卡通”在校内消费的情况进行统计,由后勤集团将月平均消费在120元以下的学生信息反馈到学生处。在这次“一卡通”消费调查中,像小杨这样的“隐形”贫困生才一一浮出水面。
该校学生处通过调查发现,大部分贫困生的月消费都在110元到120元之间,绝大部分用于就餐。该校在计算后认为,一个学生月平均180元可以满足营养需要,也高于省里的最低生活保障线。所以,该校最后决定从这方面入手,每月“悄悄地”为他们的“一卡通”里打入60元餐费补助。一方面,学校将补助直接打入餐卡,避免学生舍不得花钱吃饭;另一方面,学校通过这种方式保护受助学生的自尊心,消除他们的心理负担。
记者在调查中了解到,不少高校在处理贫困生事务时,更多考虑到的是贫困生的物质困难,而对贫困生的心理援助方面还有待提高。即便是在物质援助上,也缺乏“人性化”措施,例如一些高校专门设置“贫困生楼”,为贫富贴上标签;还有一些捐助仪式,总是邀请很多媒体到场,主办方多了不少作秀的成分,也给贫困生带来一定的心理压力。
曾参加过公开捐助仪式的大学生小李说,上台接受捐助时心情总是很复杂,“我很感激这些帮助我的企业和个人,但我真的不希望自己被那么多人知道我有多贫困。这让我抬不起头。”
正是基于这种考虑,郑州大学决定用隐性资助的方式,对那些不愿声张的“隐形”贫困生进行资助。
为了更好地落实这一政策,让真正家庭经济困难的学生得到帮助,该校专门推出了包括“家庭经济困难学生认定”、“隐性资助评估”和“长期跟踪评估”等环节的“隐性资助”的实施方案,使具体的资助操作规范可行,让“隐性资助”阳光操作。
首先,学生的消费信息一旦被反馈到学生处,学生处都要对该学生进行“家庭经济困难学生认定”;其次,在“困难学生认定”环节中,学生处要求该学生所在院系对学生在校内消费情况暗中进行详细调查核实,从多方面情况综合判断学生的经济状况是否困难,并藉此完善相关的家庭经济困难学生资料库,保证及时更新;第三,通过多项信息比对,剔除例如因学生节食、在外就餐等多种情况导致与学生真实情况不符的“假数据”。一旦通过“家庭经济困难学生认定”,无需学生自己申请,学生处每月都会在该学生的“一卡通”账户中存入60元的补助。
“消除贫困生的自卑感,考虑到受助对象的心理感受,与物质援助同样重要。”王新建认为,高校帮困是一项“民心工程”,学校应从“强权关心”转变为“人文关怀”——以学生为本。
“这样的管理和帮助让我们感到非常温暖!我们私下称赞这是一种默默的关怀。”受益者小耿说,她特别感激学校领导的细心,“这种补助方式充分考虑到我们不愿显露贫困的心理感受,体现了对贫困学生人格尊严的尊重。”
本报郑州6月23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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