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东方行走学校校长陈华说:“我现在处境很艰难”。 杨成 摄
“处境艰难”
当小志的事情出现之后,记者于6月11日联系陈华,但他一改此前对媒体的合作态度,表示不再接受任何采访,只通过博客发表了几点说明,他说,不否认小志所遭遇的一切,但在出事前的20多天时间里,“大东方”的工作已由副队长赖飞全面主持,他也被蒙蔽了,外界说法对他不公平。
而赖飞此时已经不见踪影,手机也关了,据说躲在重庆云阳。
6月16日下午,一周来手机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的陈华突然主动联系记者,说要谈谈对事件的一些感受。“我的处境很艰难。”他说。
重庆渝北区一间咖啡厅内,陈华一身牛仔裤T恤衫斜靠在沙发椅上,右手托着下巴,左手夹着一根正在自燃的玉溪烟,这个若有所思的姿势他几乎保持了一个下午。
“我要承认学校的确存在用人不当、惩戒过度等管理失误,但你们听到的很多情况都是不真实的。”陈华认为,问题孩子的教育不能感性对待,他们的逆反心理很强,会抓住一切机会夸大事实,报复那些曾经严厉管教过他们的教官和老师。
而另一边,为照顾小志,父亲伍国志已经辞掉深圳的工作,返京与冯秋菊重组家庭。甚少下厨的冯秋菊也天天为儿子煮面条,还和他一起养了只1岁大的小狗,想以此来消除儿子的暴戾之气。与此同时,冯秋菊还准备联合其他家长起诉学校,主要目的不在索赔,“赔偿多少并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要把行凶者送上法庭,让受害的孩子看到滥用暴力的下场,这样他们将来才不会仇恨社会。”
镜头再回到重庆。傍晚的鹿山村被一片静谧包围,一条蜿蜒的水泥路旁,晚风把大东方行走学校四周的彩旗刮得哗哗作响。在用链锁缠绕的校门内,30多个孩子正在食堂里吃饭。他们都是刚来一个月左右的新生,见到陌生人总会好奇地透过窗户或门缝窥望。
综合楼二楼走廊,事件主角小志坠下的地方,栏杆以上已经被一条条拇指粗的铁条焊死。旁边的201房间,来自山东的赵刚和天津的吴冲以一个标准的军坐姿面对记者,说不习惯重庆的夏天,很想家。
两人并不知道,他们或许已是这里最后一批学生了。
(文中所有未成年人均用化名)
关于行走学校
起源——徐向洋工作室
据可查的资料,行走学校的兴起,始于1996年开办的“淮安徐向洋教育训练工作室”。
这所学校以“择差教育”为口号,专门进行转化潜能生、后进生的教育。虽然称为学校,但没有开设语文、数学等文化课程,学生们上的是体能训练课程,进行的是半军事化管理,不分班级,而是根据受训时间和体能状态,分为若干纵队。学校没有固定的地址,也没有固定的学生,学生可以跟随学校行走一个月,也可以走完全程。
除千里行军外,惩戒教育也是行走学校的一大“特色”。惩戒教育其实就是打。集合慢了要挨打、和管带顶嘴要挨打、动作不到位要挨打、吃饭说话要挨打、逃跑被抓回来要挨打、和家长说了不该说的话要挨打,等等。
在徐向洋之后,湖南、河北、江西、重庆等地都开办了类似的行走学校。
争议——暴力与收费
行走学校出现之后,社会上出现不少赞誉之声,但这不能掩盖它面临的诸多争议。
其一是关于暴力使用的问题。我国新义务教育法严禁变相体罚学生,而行走学校中惩戒教育就是明显的变相体罚方式。
另一争议的焦点是家长抱怨学费太贵。比如徐向洋行走学校,按照入学规定,基本建校费3000元,训练费2000元/月,被褥费300元,空调费300元,保险费40元,押金1000元;而且“训练为期一年,半年内非我方原因退出训练者,所交费用(包括押金)概不退还。第一次交费一次性4640元+半年12000元=16640元”。
而在全国,行走学校一学期收费普遍都在1.5万-2万元之间。记者 叶伟民 重庆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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