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矿工转移至韩城
为了找到井下的伤员,记者在韩城、河津苦苦寻找。终于,通过一名去年曾在原子沟煤矿上班的工人了解到伤员的下落。这位师傅姓曹,陕西澄城人。去年,曾准备到原子沟煤矿干活,因为发现立井200多米,呈直角,“站在‘罐笼’里一下子到井下,像坐电梯一样实在害怕”。他说:“这个罐笼没有临时停电的刹车装置,一旦停电,就会重重地摔下去。”
他告诉记者,前天,通过一个邻居,他知道了原子沟煤矿发生了事故,且有伤员被转移到韩城桑树坪一医院。26日晚10时,记者趁矿上的“护理”人员不在,在该医院内科见到了受伤的王军浩、王青春、张明海等几名矿工。
不过,见到记者询问,他们只是警觉地望着窗外。28床的王军浩打着脂肪乳X注射液,脸上留着伤痕,听到问事故,他除了“嗯”,一言不发。其余的急1床等床位的伤员,更是闭口不言。在医院住院的一位病人李忠林证实,这5人的确是25日凌晨1时从山西原子沟煤矿送来的。当时送来了7个人,其中一个人死掉了,另一人已经出院。
但值班医生对此未置可否。死者余显湖的亲属证实,余的父母正在赶往河津的途中。6月26日当天余尸体火化,矿上给了22万元的丧葬费。
原子沟煤矿发生透水事故当地安监部门是否知晓?6月27日,河津市安全监察局办公室主任贺生贵称,近日没有接到任何煤矿事故的反映。
“矿上黑得很,说实话要挨打”
6月27日下午,记者驱车来到原子沟煤矿。该矿位于一处山坳,从路边望去,除了一只抽风机发出巨大的声响,矿内只有极少的人在走动。记者正要走过去,忽然从旁边小商店里走出一个穿粉色衬衫的男子,他警觉地问,你们是干什么的?见此情景,记者忙以过路为由避开。过了一会儿,看到该男子进屋才进到矿上。只见矿井口外的围墙大门紧锁,透过门缝,可以看到里面堆放着数捆塑料管。一名工人说,管子就是用来抽水的,不过,到底井下是个什么情况,他们也不敢说。“矿上黑得很,说实话要挨打的。”围墙外,还残留着一摊摊的水迹。
当记者走到矿办公区的岔路时,忽然被一辆面包车拦住去路。司机自称姓师,得知记者来采访,他有些紧张地说:“上车说,上车说。”当听到问及透水事故,师某说是透水了,不过没死伤人,遣散工人是因为井下有水没法采掘。师某一边阻止记者前往办公区,一边说可以找个僻静的地方谈。当听到采访是要核实井下“掘进头”的工人情形时,他脸一板。这时,另一条岔道不知何时又出现了六七名男子,其中几人恶狠狠地盯着记者,显然来者不善。
看到无法走向办公区,记者谎称要去安监局。正巧山西当地数家媒体记者赶到,看着师某同这些人打招呼,记者赶紧反身回路边上了采访车,随后跟着几辆警车一路开到了矿上的办公区。
两沓人民币硬往记者手里塞
看到办公区前除了“紧急救援”车外,还有多辆警车,一些民警在院子里或站或坐。一问才知都是下化乡派出所的。问他们为什么一下来了这么多人,一个警察面无表情地回答:“不知道!”
正当记者寻找该矿矿主贺某的时候,一个自称是临时来这里处理事宜的煤矿负责人、黄河一矿的贺老板出现了。他把记者一行叫到一间挂着门帘的房间里,希望记者和他讲个“贴面”交情。当记者问矿井下是否还有矿工没有上来时,他支支吾吾,只是说没有死伤工人。
随后,他叫来师某,并拿出两沓人民币硬往记者手里塞。为了脱身,记者忙说还要去市安监局一趟。他说,安监局并不知情,不用去了。无奈之下,记者只好借口领导安排要回河津,赶忙从办公区走了出来。而来到车上,竟然发现前方不远处去河津的路已被一辆“霸道”和一辆“捷达”堵死。这时,贺老板也赶到路边,笑着往记者的车里扔了两沓钱。看到钱一进车,他摆摆手,打了个电话,很快,前方的两辆车便无影无踪了。
就矿上向记者行贿一事,本报及时向河津市政府办公室反映。随后,记者赶回河津,将钱交给河津市政府办公室值班员董进。经现场查点,共18000元人民币。由于河津市纪委人员在开会,董称将把这笔钱尽快交给河津市廉政账户。本报特派山西记者 潘京
文 赵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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