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新闻网-成都日报讯 :
“马照跑、股照炒、舞照跳”——回归十年,香港人喜爱的传统生活方式依然保持不变,香港依然是充满动感活力、引领潮流的国际大都会。
每逢赛马日,沙田和跑马地两个赛马场人流如织,呼声四起;夜幕低垂,兰桂坊霓虹闪烁,各种肤色人士纷至沓来……
与以往不同的是,历经亚洲金融危机、全球经济不景气和非典疫情等严峻考验后,香港人更加坚强,对前途更有信心,社会正在稳定中迈向更加和谐。
马照跑
一个骑师的香港精神
主角:香港赛马会注册骑师郑雨滇,25岁,香港最受欢迎骑师之一。
背景:赛马是香港最受欢迎的娱乐活动,每次参与人数都有一两百万。
香港回归十年,赛马依然是港人生活的重要部分。每逢周三、周末,沙田和跑马地两个赛马场人流如织,喊声四起,跟着自己投注的马匹“尖叫一分钟”仍然是香港人最爱的消遣:香港本港台、翡翠台的赛马节目,仍然是香港人最喜欢的节目之一;在茶餐厅,“马迷们”一边吃早茶,一边手捧报纸细心研究“马经”,已成为香港独特而不变的街景。
早上九点,香港赛马会的注册骑师郑雨滇一身便装出现在赛马场。他身穿T恤、牛仔裤,戴着一顶流行的棒球帽,看上去与一般的香港年轻人没有什么不同。25岁的郑雨滇在香港已经很有名气,在赛马会进行的2006-2007赛季最受喜爱的骑师评选中,他名列其中,并且目前是华人骑师中得票最多的一位。
骑师在香港是一个令人羡慕的职业,除了正常每场比赛的出赛费之外,如果能够骑着马匹赢得比赛的话,收入会相当可观。就是在香港回归那一年,郑雨滇的骑师生涯迈出了第一步,15岁的他进入香港赛马会主办的骑师学校,4年后拿到了职业骑师资格。郑雨滇说,自己最大的梦想就是赢得在国外进行的国际一级赛事冠军。“做骑师,要有斗志,要有提高的冲动。我想,作为一个城市,香港也是这样。”
这话让人联想到香港的一匹名马——“精英大师”。2003年香港正在经历SARS考验,赛马也跌落低谷,但惟有当时还是新星的“精英大师”,接连跑出破世界纪录的17场连胜,摘下世界马王美誉。它的胜利给当时一片沉寂的香港带来的振奋,实在难以用语言形容。
“精英大师”给香港所带来的并不仅仅是跑马比赛的胜利,它无论天气和场地如何、始终奋勇争先永不言败的精神才是让香港人为之感动的。正如它的马主施雅治所说:“这就是香港精神。”
香港赛马会发展事务总监麦建华不无自豪地说,香港赛马会是香港单一机构上税最高的,对香港保持低税率贡献良多,是香港在低税率下仍然保持竞争力的一个重要砝码。香港赛马会的功能绝不仅仅只是一个税收大户,它更是香港最大的慈善机构之一。赛马会没有股东,也没有分红,所有的董事都是无酬的,每年的利润全部用做慈善事业。
楼照炒
一个白领的商海沉浮
主角:土生土长的香港人关小姐,年龄30左右,从事房地产工作十年。
背景:回归10年,香港地产界经历了几多风雨,但最终柳暗花明。
回归前,我是一名财经记者,负责地产和电信产业的报道。回归后,我跳槽到一家较大的房地产中介机构做地产做公关,一直到现在,再也没有换过工作。
在金融风暴来临之前,香港楼市一度“繁花似锦”,房地产市场成为资金的吸水池,港商在本地和外地赚取的大量利润、香港市民相当大的一部分收入和银行贷款、大量外资,都投入到房地产市场,造成房地产价格狂升不已。
那时的市况实在太好了,地产代理公司的收入也非常好,总是有花红,加薪也很容易。几乎每天都有同事请吃饭。
当时,香港炒楼盛行,一套房子可能转手七、八次,叫“摸货”。当时买房要在14天之内付楼价的10%,叫“大定金”。“摸货”的人在14天之内就把房子转手,而当时这一转手房价就能升10%左右。炒楼的人各行各业都有,有的人甚至去借钱炒房。
周围的同事朋友都买楼,我自己也在新界买了一套400多平方尺的房子,不过不是“摸货”炒楼,而是为了投资。当时以每个月7000多港元的价格把房子租了出去。
哪里知道金融风暴会来得如此凶猛,一时间香港楼市价格从高空跌落,又快又急,许多人顿时变成了负资产。由于楼市暴跌,我出租房子的租金也跌到6000多一个月。
就是在香港楼价已经开始下跌时,还有不少人认为只是小幅调整,谁知它一直跌到1999年才出现“小阳春”;之后2000年,科网股热潮极速爆破,加上2003年SARS爆发,将楼市推至谷底。
应该说,香港楼市终于出现反弹,同政府的一系列救市措施密不可分。中央推出了一连串有利于香港经济发展的政策,如开放“自由行”(内地称“个人游”)、CEPA(《内地与香港关于建立更紧密经贸关系的安排》)的签署、香港银行可进行个人人民币业务等,使香港经济逐步好转,楼市终见起色。
2004年,我又在九龙买了一套房子,不过这次不是投资,而是自己住。
香港回归已经10年,我在现在的房产中介公司也工作了10年。尽管这些年来香港地产界经历了几多风雨,但最终柳暗花明,我也度过了工作最艰难的时期,现在我还成为公司的董事。
至于是否会利用业务之便,再去投资地产,我目前还没想过。现在,我要有余钱,会去买基金,买股票。内地和香港的经济发展迅速,总要抓住时机借借东风吧。
凤回巢
一个“鬼佬”的留下并热爱着
主角:彼得·莫斯,英国人,72岁,至今人生中有42年在香港度过。
背景:回归前后,一些香港本地人和居港外国人选择了离开。但后来,“回流潮”出现了。
“我是一个拿着英国护照的香港人。”彼得·莫斯对记者说。这位英国老人刚刚度过了自己72岁的生日,这也是他来到香港后过的第42个生日。在港英时期,彼得·莫斯在香港政府新闻处工作了近30年,退休时还获得了被英国人视为莫大荣誉的“大英帝国勋章”,但莫斯还是更愿意将自己视为一个普通的“香港人”。
莫斯的童年和青年时代分别在印度和马来西亚度过。起初,来香港工作对莫斯来说是一个不情愿的决定。但当他1965年真正踏上这片土地后,就立即被香港的独特魅力所吸引。他目睹了香港如何迅速地发展成为一个国际大都市。
1993年,58岁的莫斯提前退休,从一个政府官员变成普通的“打工族”。他以一家报纸特约撰稿人的身份,见证了香港回归的历史时刻。
1997年6月30日傍晚时分,莫斯参加了象征英国殖民统治结束的英方告别仪式。莫斯觉得,那天雨中的“日落仪式”,就像英国殖民统治的“告别仪式”,但对香港而言则是“一个新的开始”。
如今,莫斯住在香港离岛马湾的一座三层小楼里。他自嘲是当地唯一的“鬼佬”(粤语“老外”的意思)。作为一家电影公司编剧工作的负责人,他和香港人一样每天一早去上班,去香港人常去的超市购物,去香港人喜欢的餐厅就餐,搭乘香港便捷的公共交通。他说,每天都和“世界上最好的邻居”愉快相处,“让我感觉香港就是我的家”。
让莫斯“脸红”的是,由于担心找不到工作,他1995年时曾和那些选择移民海外的香港人一样离开了这座城市。然而,他很快就发现“这是一个灾难性的选择”。所幸,在朋友热心资助下,他在世纪之交时得以重新回到了这个世界上他“唯一希望生活的城市”。
当2003年非典疫情来袭时,莫斯和大多数香港本地人一样,每天戴着口罩出门。在那段不平常的日子里,他再次对香港人的勇敢和镇定留下深刻印象。当时他头部不小心撞伤,“冒险”去医院包扎。他微笑着回忆说:“医务人员是对抗非典前线最勇敢的战士。他们有条不紊的工作态度令我印象深刻。”
这座城市究竟为何能在过去10年焕发出如此勃勃生机?莫斯认为,这得益于香港人“内在的力量”,“他们拥有追求成功、追求卓越的巨大意志”。
在过去15年中,莫斯以笔为生,陆续出版过近20本书,其中不少都是关于香港的。他告诉记者,香港回归10年来,那些“曾经抱有偏见的预言无一成真”,中国政府落实“一国两制”、“港人治港”、高度自治的方针,值得称赞。
“我相信香港未来还将更加美好。”莫斯说,一个重要原因是,香港身后有一个“在强有力地前进着”的祖国。
莫斯说,自己在过去10年中获得的新体验似乎比1997年前还丰富,如果能够再通过一本书来记录,他希望书名是《留下并热爱着》。
广东话
一个移民的幸福生活
主角:印度移民婕希,年龄30左右,来港原为投奔家人,后在港成家。
背景:香港的外来人口不少来自南亚和东南亚,他们在香港从事家政服务等行业。
这身黑色的印度“纱丽”是为接受采访才穿的,对于我们印度人来说,这是尊重对方的一种表示。
我的广东话很好吗?哈哈,刚来香港时,我连英文也只是会讲一点,广东话纯粹一窍不通。
我是十多年前17岁的时候来香港投奔姐姐的。当时的工作不算难找,难的是要会说英语和广东话,否则寸步难行。我在一个港式茶餐厅找到自己的第一份工作,餐厅老板人很好,英文也好,闲余时间就用英文教我广东话。那段时间,我的广东话进步特别快。
香港回归前,我的心里有一些担心害怕,可说不清楚怕什么。现在回想,也许是对回归后的香港和自己的前景觉得有些不确定。但回归后一段时间,不知不觉,我心中的那份担心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对新的香港的适应和习惯。
这几年来,我换了几份工作,现在是在一家小型茶餐厅做兼职。我的丈夫后来也来到香港,他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于是我想把更多的时间用来做家务和教育孩子。
说到对香港生活的感受,我觉得最值得赞美的是治安和交通。香港的交通真是很方便,即使很晚下班也有车回去。治安又好,深夜乘车或走路也不担心害怕。
我的表妹是出生在香港的,是香港永久居民。她今年初去了英国,希望能在那里有好的发展机会。但现在,表妹经常打电话说想回来,因为在英国觉得极不适应,下班晚时,街上人很少,自己又没有买车,回家很不方便,还担心安全问题。
另外,现在香港说普通话的人越来越多,如果有时间,我都想去学习普通话,这样就可以自由地去内地旅游了。我去过深圳几次,有时是带印度来的朋友去游玩,有时是去购物,还有一次是带着侄子去补牙。
我和丈夫都已经有了香港永久居民身份,3个女儿也先后在香港出生、入学,享受和香港孩子一样的教育、医疗和社会福利待遇——我已经不想回印度了,在这里什么都习惯了,香港是个很美丽的地方。
本版稿件综合新华社、《环球》、《瞭望东方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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