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寒
《刘心武揭秘<红楼梦>》出版到了第3季,美剧《越狱》也拍摄到了第3季,把系列书和美剧联系在一起是因为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没完没了。美剧的拍摄原则是:只要收视率还能基本保证导演、演员吃喝不愁,那就一直拍下去,直到观众扬言如果再拍续集就砸电视台为止。
刘心武的“揭秘3”出版后和前两本一样,有捧的有骂的,用行话说叫“有争议”,在文化界,争议就是生命力,一个话题、一种舆论一边倒了,也便折腾不了几天了。支持刘心武将红楼揭秘进行下去,美剧编剧还要费尽脑力搞噱头,刘心武有《红楼梦》这部大部头做后盾,会比做编剧省心省力得多。
研究《红楼梦》的人多,因为它是块香喷喷的山芋,看着好吃着香,就是有点烫手而已,自从有了红学一说,就没见过谁能把它镇静稳妥地在手里多捧一会儿。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在大众心目中,《红楼梦》是个谁也不能染指的宝,远观近赏可以,但如果在上面留下几个黑手印,人民绝不答应。先锋戏剧导演、“愤青”张广天的新作《红楼梦》在东方先锋剧场上演后便遭到一片骂声,认为张广天在恶搞。对此张广天的回应是否认恶搞,承认只是比较荒诞的搞而已。玩荒诞是张广天的拿手好戏,但把贾宝玉搞成了大美女,把广告狂人“侯总”的“八心八箭”搞进了剧情里,把《红楼梦》搞成了摇滚现场,还真让人在“恶搞”和“荒诞”之间拿不定主意。对于观众的批评,张广天写了一篇明显处在兴奋状态下完成的博客,“你们懂不懂《红楼梦》?”,并在文末大喊了一声,“文化要是让人活命,我们就要它;不让人活命,我们就革掉它命!”原来,张广天搭上《红楼梦》本质上还是在推销他的“愤怒”。
红尘里,人世间,曹雪芹呕心沥血的《红楼梦》跌入众人怀里,被争抢得纸页纷飞,落在地上辗转成泥,专栏作家王小山为此专门辟出一块菜地叫“红楼梦遗”。“梦遗”也好,“遗梦”也好,纷乱中能抽身而退,冷眼旁观,倒也可以潇洒地说一句“我笑别人看不穿”了。
电影界,又有两位大师抽身而退了,一位是瑞典的英格玛·伯格曼,他曾说过一句话,“当一个人功成名就,坐享天下财富,拥有他所想要的一切之后,他会发现万事皆空。”如果这句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可能有些矫情,但对拿过世界各大电影节重要奖项并获得过奥斯卡终身成就奖的伯格曼来说,这句话恐怕只会增加人们的悲伤和怀念;另一位是意大利的米开朗基罗·安东尼奥尼,一部《云上的日子》让许多中国影迷熟悉并迷恋上了他的电影,看过这部影片的人,很难相信这是他患中风瘫痪后导演出来的,也很难相信当时他已经83岁高龄。现在两位大师真的过上了“云上的日子”,他们留在人间的电影,仍然会在每一个夜晚随着放映机“轧轧”的声响出现在观众面前,银幕上的影像成为永恒,它们的创作者则两手空空地去了天堂。
吃软饭、打群架、混黑社会、梦想在闹市拿刀砍人……北京大学古代文学博士、首都师范大学文学院讲师檀作文认为李白是一个古惑仔,李白在天有灵的话,不知会颌首称是,还是真的会产生砍人的冲动?不知不觉中,中国的作家中已经分蘖出了一小撮另类,这类作家要么是大学教授、讲师,要么出自民间出手不凡。以易中天走红为标志,这个队伍越来越壮大,并且不断有人加入进来,檀作文便是其中的一个新兵,不过其“李白是古惑仔”的说法跟风行为也太明显了些,是毫无新意的对李零“孔子是丧家犬”说法的模仿。下一个倒霉的古人,会是谁?
于丹去日本签售,日本人打出了“欢迎女孔子的到来”的口号欢迎她;之前在台湾,于丹也被媒体冠以“女孔子”的名义进行宣传。“女孔子”的说法实在别扭,还不如叫“当代孔子”来得实在。有人炒房成了房东,有人讲孔子被当成孔子,这令人抓狂的时代啊。在媒体上,还没看到过于丹对于“女孔子”的称谓有什么反应,对于外界为“女孔子”叫好或者建议于丹不要接受这个封号的言论,最好的对策就是不予理会,古往今来被嚷嚷或自嚷嚷媲美孔子的人多了,可2500多年来,中国照样只有一个孔子,什么时候“孔子”像孔子的学生那样遍天下了,孔子也就不值钱了。
落魄的曹雪芹写出了看破世事的《红楼梦》,直到现在,我们生存的世界还和他所处的那个时代大同小异:除了科技进步带我们进入了所谓的现代社会,人性与情感,高尚与卑劣,争斗与和解,喜悦和悲伤……大约都还是原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