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潘从武 吴亚东
2007年8月17日,当记者在二堡村卫生所见到刘玉莲时,她一身干净整洁的白大褂,正操着流利的维吾尔语为维族老乡治病。
“村里98%以上都是维吾尔族人,不会语言就没法为乡亲们治病。
刚开始我也是一句都听不懂,后来就每天跟来看病的老乡学,时间长了,也就会了。”刘玉莲笑着向记者解释说,如今,她不但会说一口纯正的维吾尔语,会写维吾尔文字,还会使用哑语跟村里的几个聋哑人交流。
“病情好转的人们喜悦的笑脸,好像那云散蓝天露出的太阳。”
———摘自刘玉莲日记
记者看到,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刘玉莲已经先后给7名病人进行了检查治疗。忙碌的她始终面带笑容,不时地轻声问候到诊所求医的村民。
前几天着凉感冒的60多岁的托乎塔西汗老人正在接受输液治疗,她拉着记者的手动情地说:“"丫头"是我们这里的"救命女神"!我身体一不舒服就来找她看病。”
“"丫头"是谁呀”?记者问。
“"丫头"就是她呀!”坐在一旁等待治疗的67岁的玉素甫·巴克大叔用生涩的汉语边说边指刘玉莲。
记者笑了,卫生所的人们也都笑了起来。
在二堡村及附近村庄,提起刘玉莲可能许多人不知道,但一说“丫头”却无人不晓,上至70岁的老人,下至7岁的孩童,都会自豪地告诉你,就是那个穿白大褂给我们看病的汉族医生。
从工作至今,刘玉莲累计为二堡村及附近乡村的乡亲们接生过400多个孩子,而且成功率是百分之百。但是,这种对事业的全身心投入却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1978年,刘玉莲生下一个女儿。在这之前,刘玉莲曾怀了5个孩子,可都因为没日没夜地操劳而不幸流产了。
“我深深热爱着这片土地,能够解除乡亲的病痛是我一生最大的快乐。”
———摘自刘玉莲日记
记者走进刘玉莲简朴的农家小院,3间破旧的土屋,是20多年前丈夫吴正义花300元钱买的。房子的地上没有铺砖,顶棚上仍然糊着旧报纸,屋子里的老式方桌和椅子漆都快掉光了,一台用了十几年的金星电视机要经常拍打才会出图像。当了一辈子农民的丈夫吴正义显得苍老、瘦小,刚下地回来的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正准备做饭。
结婚39年来,吴正义最闹心的事,就是很少能和妻子一起按时按点吃一顿囫囵饭。辛苦地干上一天的活,晚上回到家里,吴正义还得自己动手做饭,饭做好了,仍然迟迟不见刘玉莲回家,只好在屋里等。
有时候,当吴正义特别累的时候,也很生气:“你回来吧,呆在家里我又不是养不活你。你没日没夜地忙,图了个啥?还不如回家多养两头驴挣钱多。”刘玉莲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但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看到村民被病痛折磨的痛苦表情和看到她时的渴望眼神,作为一名医生,只想早点把他治好。
每次遇到患者有困难,而刘玉莲自己也囊中空空的时候,她就跑回家向丈夫“求援”。
面对妻子一次又一次地从他这里要钱去为非亲非故的患者付药费,这位深爱妻子的丈夫充其量也只是嘟囔几句。
于是,刘玉莲有了“在艰辛的40年里,共接纳治疗患者30余万人次,累计为贫困患者垫付医药费3.5万元,为村里贫困学生捐助学习用品价值6000多元”的记录(出自二堡镇党委去年4月19日统计)。
而这几十年来,她先后获得了“学雷锋标兵”、“五好赤脚医生”、“民族团结先进个人”、“优秀共产党员”、“防疫妇幼保健先进工作者”、“中国民间优秀名医”、“模范乡村医生”、“十佳卫生工作者”、“自治区劳动模范”等荣誉称号。
当结束采访准备离开二堡村时,记者向刘玉莲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在这41年里,想过离开二堡村没有?”
刘玉莲的回答十分干脆:“没想过!这块土地养育了我,我生长在这块土地上,是一个有着20多年党龄的党员,我要对得起人民和党对我的培养。这些年来,老乡把我当作自己的亲人一样,喊我"丫头",我把老乡也当作我的亲人一样。作为一名医生,一个党员,在我有生之年,能尽我最大的力量,为老乡解除疾病、解除痛苦,这是我最大的愿望和快乐。我永远不会离开这里!永远不会离开我的维吾尔族乡亲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