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网重庆11月16日电(记者贺伟 黄豁)二手的宽大西服、一双军绿色的胶鞋,使何本建在都市人的眼里显得有些寒碜,虽然在重庆市喧闹繁华的江北区商业街上已经待了十多个小时,何本建依然保持着十足的“警惕性”,只要有人喊一声“棒棒”,他立马拿上挑担的竹棒以冲刺的速度赶过去。
“挣了钱就高兴啊!”49岁的何本建对生活的期待就是这么直接和简单。从早晨6点左右来到观音桥商业街上,何本建已经接了三笔活儿。不过,老何并不满意,他说:“今天的生意不算好。”
一根一米长的挑担竹棒挟在身上,大到家具、电器,小到果蔬米面都是他们搬运的对象,这些靠体力吃饭的临时搬运工几乎遍布重庆的每一个角落。这个群体被重庆人称作“棒棒”。
“靠体力吃饭,赚的是干净钱,没什么不好。”一个上午的时间,何本建给附近的居民搬了一箱衣服,给药店搬了4件十几公斤重的器材,还给一家公司装卸三合板。估算下来,一次搬运的价钱是2-5块钱,何本建说,他一个月的收入大体在千把块钱左右。这在重庆农民工的收入中可以算到中等。
没活儿干的时候,老何才接过记者递过来的香烟点上。缓缓地吐着烟圈,老何的神态中并没有透出疲倦,老何说:“做我们这行的什么人才都有,开车的、搞技术的、种地的。去工厂打工也没什么好的,太约束。”
老何没有完全扔下自己在农村的几分薄地。他的母亲和妻子还在农村。“三月要回去插秧,九月要回去打谷。”虽然不能指望种地有多少收入,土地却给来自四川广安的老何多少带来一丝慰藉,“老了还要靠这块地啊!”
对老何来说,没有节假日。大多数国人看重的春节,在老何眼中更多意味着高昂的路费、家里老老小小需要养活的一张张嘴,还有失去的生意。有经验的老何说:“过节是赚钱的好时候!”
11月的重庆已经让人感觉到阴冷。因为是工作日,街上没有太多生意,五六个棒棒蹲在石阶上开始“斗地主”(一种扑克牌游戏),而老何依然心神不定地四处张望。
话不多的老何也会突然问一些让人诧异的问题,“中共十七大据说对老百姓不错,你们能不能跟我说说?”老何说,他的户口在农村,他害怕生病,他想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在这方面有一点保障。
虽然在重庆当棒棒已经14年了,何本建依然省吃俭用。他给我们算了一笔账:“现在物价高,一个月吃饭、房租就要三四百块钱,每个月都要寄回家六百块钱,现在农村雇耕牛耕地,一遍就要40块钱,不然怎么够用啊!”
最让老何得意的是他的儿子,“我可是做棒棒培养了一个大学生啊!”何本建一下子露出开心的笑,“要让他当城里人,留在城里生活要好一些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