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冬，被明令禁止安装的暖气热交换器仍在省会一些居民家中"暗度陈仓"，导致供热负荷增加；而在供暖成本骤增的无奈中，一些小区的物业公司开始公开征收"窃热费"--窃热费：偷来的锣儿也能敲？
进入11月，省会华夏家园也和其它社区一样，贴出了本采暖季收取暖气费的通知。
但和其它社区不同的是，这张通知上，除写明了正常的暖气费收取标准外，还多了一条：安装热交换器的用户需另交纳40元“采暖费”。
“多合算呀，40块钱用四个月，洗澡有热水，洗手洗菜都很方便。”小区居民王大妈告诉笔者，4年前刚搬进华夏家园时，她就在家里安了热交换器，用了两年都没有人管过。直到去年冬天，小区才开始向安装了热交换器的住户加收40元采暖费。
无奈的“默许” “不是有明文规定禁止安装热交换器吗？怎么反倒明着收钱安装了？”华夏家园征收“窃热费”的通知贴出后，一些居民不解：“这是对窃热行为的默许吗？”
“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对此，华夏家园物业公司一位工作人员无奈地说。
据其介绍，每年采暖季，华夏家园物业公司都会向石家庄热电四厂购买400多万元的高温蒸汽，再通过小区内的热交换站，转换为热水，输入居民家中的暖气管道。而热交换器其实就是一种用暖气中的热水暖热自来水的装置。
由于居民大量使用暖气热交换器，导致热消耗量激增，而为保证供热温度，热交换站必须相应增加高温蒸汽的使用量。这就使得按蒸汽流量向热电厂付费的小区物业公司的供热成本大增。不得已，他们只得向安装了热交换器的用户收取“窃热费”，来填补这个“成本窟窿”。
但是，由于没有相关规定，物业公司无权到居民家中查看是否安装了热交换器，只能在查水表或查户口时，借机“瞄”一眼。因为很多热交换器外观上和暖气十分相像，所以查验起来非常困难。而如果用户拒不承认安装，他们也没办法。
拥有1万多户居民的华夏家园，估计约有七成住户都安装了热交换器，但安装户中只有20%自觉交纳了这40元钱。大部分人仍在“零约束”下享用着“偷来的温暖”。
而且，由于楼上邻居“窃热”，不少低层住户家中暖气不热，致使物业公司收取正常暖气费时，遇到相当大的阻力。
吃习惯了的“哑巴亏” 虽然供热企业早已对“窃热器”深恶痛绝，却也找不到更有效的制约手段。
石家庄东方热电集团生产部设备管理员张芳介绍说，近年来，一些居民安装“窃热器”之风屡禁不止，不仅严重影响了其他居民的正常采暖，也致使热力公司的热损耗不断加大。为了保证供热质量，公司每年都要打出一定的“多余量”。
对于供热企业而言，承担这部分额外成本，无疑是吃了“哑巴亏”，但无奈之下，也只有认了。
张芳认为，公开征收“窃热费”的作法并不妥当。
因为热交换器的使用会影响到整个暖气管道的水压力平衡。小区暖气管道系统是根据负荷量设置的，热交换器就相当于一组暖气，增加一组热交换器就相当于增加一个阻力。
如果公开征收“窃热费”，会对公众造成“默许”的误导，而居民一旦大批量安装热交换器，原有的管道系统将无法承担增大后的负荷量，整个系统都要重新改建，这个巨大成本，供热企业将难以承担。
窃热为啥没人管 “不敢明着装，但装了也没人管。”在省会长安装饰材料市场E区，一名热交换器销售人员如是说。
在这里，几乎每家销售散热器的店里，都有热交换器销售，少则三四种，多则十几种。一商行的销售员告诉笔者，这两年买热交换器的人越来越多了，而且一年四季不愁生意，有时一天能卖出三四台。为应付物业对私装热交换器的检查，这位销售员也有高招：“你拿回装修押金后再装，他们就管不了了。”
虽然早在2005年，《石家庄集中供热管理办法(草案)》中就对私自安装热交换器的行为，明确了处罚办法。办法规定由行政执法部门责令改正，没收热水交换装置，并处以500元以上2000元以下罚款，情节严重的，将由公安部门处理。
但由于监管主体不明确，而供热企业和小区物业又没有执法资格，且面临取证难等现实问题，故私装“窃热器”的行为，至今仍处于“卖的偷偷卖，买的偷偷买，明知是违规，就是禁不了”的状态。
省会石门换热站的一位工作人员认为，打击私装“窃热器”，应从治理销售源头入手。他说，市面上出售的热交换器，有的内部循环管非常薄，在高温情况下容易破裂。加上暖气管的压力大于水管压力，添加了染色剂、臭味剂等化学药品的暖气水极易泄漏，并混入自来水中，会对人体造成很大危害。前些年，石门小区就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然而，工商部门对热交换器销售者的查处，只能限于无证经营方面，若要查处产品证件齐全的热交换器销售者，目前还缺乏相关法律依据。
本报实习生 宋利辉 刘伟 本报记者 翟楠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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