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来,陈丹青和他的《西藏组画》一直是被关注的焦点。很难再有另外一幅油画作品能够在艺术价值与社会价值上与之等量齐观并且持续地发生影响。
《西藏组画》共七幅,1979年至1980年间完成于拉萨。作者放弃了当时流行的强调主题性和思想性的做法,以写生般的直接和果断,描绘了藏民的日常生活片段。
以藏民的日常生活作为作品的对象,或许也是这个转换如此轻易的一个不可避免的客观因素。与当时内地社会情形相比较,拉萨的藏民生活无疑是脱离常态的。
非常态的对象使得语言的转换既自然清新,又恰如其分。西藏特殊的地域性,游离于主流意识形态之外的生存状态,为陈丹青运用就当时而言全新的绘画语言提供了绝好的生活蓝本。
《西藏组画》在内容上,将视野专注于身边、非英雄的生活真实。首次公然地将主题的快感服从于绘画的快感,语言上亦是鲜明有力,借鉴了法国乡村画派,但不失个人特色。色彩团块厚重,用笔稳健,今日仍难有出其右者。
《西藏组画》并非单纯地追求笔墨的快感和画面本身的构成,因此不仅仅在绘画领域中发生影响。《西藏组画》中体现出来的反矫饰的真实态度,秉持了现实主义的一贯标准,在事实上为其后国内85新潮及现代艺术运动埋下伏笔。这是《西藏组画》更为重要的意义所在。在非绘画领域中反倒容易窥见《西藏组画》蕴含的人文精神。
作为当时新绘画的代表,《西藏组画》与同期的新文学、稍晚的第五代导演的新电影,构成了上世纪80年代最为重要的文化图景。而《西藏组画》则因绘画的直观与平易成为最先发生影响的文艺作品之一。《西藏组画》从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意识形态中脱颖而出,在美术及诸多文艺领域得到广泛有效的回应。
《西藏组画》难于被赋予一个准确的历史位置,这恰是《西藏组画》的可贵之处,也是《西藏组画》直到今天仍然可以成为一个命题的重要前提。美术史中重要作品的意义,便在于它的生命力不限于一时。《西藏组画·牧羊人》是“匡时”今年秋拍的重头戏。《西藏组画》虽有七件,但在市场上露面的仅此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