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渡轮被撞沉续 肇事运沙船未办出港手续(图)

■船舶没有"黑匣子"，客轮沉没后要查清事故的原因有一定的难度。（资料图）郗慧晶 许都/摄

■冯景民说，很多人被救上船后都哭了。陈海生/摄

　　运沙船不办证竟畅通无阻

　　海事部门称对违规运沙船的整顿一直没停过，关键要多部门联合从源头加强管理

　　■新快报记者 许力夫 陈海生 林良田 见习记者 王吕斌 王娟

　　九江大桥被撞断、广州渡轮被撞沉，不到半年发生的这两起重大事故都是运沙船惹的祸，而在事故原因调查报告中，"南岐机123"船于11月23日未办理出港手续就由黄岐空载出港。不少市民对此都很疑惑：为什么运沙船不用办出港手续就能在江面上行驶？为此，记者专门采访了海事部门。

　　近期运沙船频出事

　　据资料显示，今年头5个月，广东省水域粤籍船舶共发生水上交通事故十余宗；进入6月又发生两起重大水上安全事故：6月5日"粤广州货0389"运沙船翻船，6月15日九江大桥被撞断。这两起事故和此次渡轮被撞沉事件，运沙船都脱不了干系。

　　据分析，今年头5个月出事的17艘粤籍运输船舶中，包括运沙船在内的乡镇运输建材船舶就有8艘，占了近一半。近两年来，尤其是运沙船舶，碰撞、自沉事故频发，成为了水上交通安全的一大隐患。有老水手表示，他的船是装600吨的，平时开船也很怕那些运沙船。一些运沙船在江中经常横行霸道，抢位霸位，有时还超载超速。记者上网搜索发现，与运沙船有关的信息达15万条之多，可见运沙船问题已成为群众关心的热点。

　　"不办证是为逃避管理"

　　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船舶签证管理规则》规定，船舶无论从港内驶出港外，还是从港外驶入港内，都应当向海事管理机构申请航次船舶签证。办理签证后，海事部门可以对该船舶的出发地和目的地，船上有多少人、装了什么货物、有没有超载等情况了解清楚。签证的作用就是加强对船舶的监管。而"南岐机123"船在此次意外之前就没有办理出港手续，有逃避监管的嫌疑。

　　据介绍，水上船只不办理出港手续多是为了逃避海事部门对它们超载的监管。运沙船超载问题说到底是个利益问题。据了解，广东建筑市场年需沙量逾亿立方米，每年出口到日本、中国台湾、中国香港的河沙达千万立方米。巨大的市场需求催生了采沙热，大量的运沙船也因此进入水上运输市场。不少运沙船为了牟利，纷纷超载。一些严重超载的运沙船甚至将船舷压得与水面相差无几，很容易造成船翻人亡的事故。有的运沙船为了多拉几趟货，在江面上超速抢位，险象环生。

　　直升机协助整治超载船

　　有关人士表示，海事部门一直都在加强对非法营运的运沙船的整顿，"三无"运沙船和超载现象已大为减少。从撞断九江大桥和撞沉渡轮的两起事故来看，运沙船和船员都是持有有效证件的，所以如何加强有证运沙船的安全管理，更要好好研究。对于无签证的运沙船，海事部门也将加大巡查力度，继续进行专项整治。由于广东河网密布，对行驶中的运沙船进行检查的难度较大，要治理好运沙船问题，关键还是要多部门联合从源头管理。

　　而对没签证和超载的船只的整治，海事部门除了在水面上进行船只检查外，也在天空中布设"眼睛"监视。为加强珠江口水域安全监管力度，广东海事局巡查执法支队海事直升机，根据船舶运行规律，加大水域巡查工作。海事直升机日前就执行了珠江口水域空中巡航监管任务，主要巡视检查了大学城及附近水域、大濠洲水道、广州港进出港主航道、广州南沙港等水域。在伶仃水道舢舨洲附近水域发现"粤清远货2600"、"粤韶关货0603"涉嫌超载及违反水上水下施工作业管理行为，海事直升机使用摄像、录像等设备进行取证并保存证据。

　　"疏忽瞭望要追究刑事责任"

　　专家指出，因渡轮驾驶者已死责任判断困难

　　事故原因初步调查是由于两船疏忽瞭望，未能对事故水域周围环境作出充分的估计和危险局面作出正确判断，及早采取有效避让措施避免碰撞事故发生。有专家表示，这起事故是一宗重大水上交通事故，缺乏瞭望的责任人是要被追究刑事责任的，目前有关部门的工作就是要判断究竟是谁的责任。但由于事故涉及两艘船，其中渡轮上的驾驶者已经遇难，事故的责任判断比较困难。

　　船舶不像飞机那样有俗称"黑匣子"的飞行记录仪。要察看两船出事前的航行记录需要多方取证。察看沉船的被撞位置、事故经历者的描述、旁边路经船只和岸上目击者的说法等是取证的关键，搜集到这些证据后才能作出定论。

　　现场近况

　　市民赶时间冒险骑车过桥

　　昨天上午9时许，记者再次来到白蚬壳码头看到，码头的大门依然紧闭，一块通知牌摆放在门口告诉人们码头仍在停航中。江面上货运交通已恢复正常，但之前还停靠在江边的肇事运沙船"南岐机123"已不见了踪影。由于鹤洞大桥不允许行人和自行车通过，不少市民不得不改乘公交车出行，或改走白蚬壳码头上游约两站路的洪德路永兴码头。不过，也有不少市民冒险推车或骑车从鹤洞大桥上通过。

　　永兴码头客流明显增多

　　"我都不知道明天上班会不会迟到。"附近居民郁先生告诉记者，他住在附近的小区，每天早上都准时乘坐7时30分的船班前往芳村的单位上班。"平时骑单车乘船到对岸后，再骑车十多分钟就可以到单位，现在停航后就得改乘公交车，还要转一趟车。"郁先生说，如果乘坐公交车将要多花近一个小时才能到达单位。"码头附近还没有公交站，去坐公交车得走上十多分钟的路，所以我想公交车能否在停航的这段时间，将起点站移至码头附近以方便街坊出行？"记者还了解到，白蚬壳码头上游约两站路的洪德路永兴码头，近几日的客流量明显增多。有工作人员告诉记者，目前每次船班都比以前多出十多人。

　　停航或将持续一段时间

　　不少前来码头乘船渡江的市民在看到停航通知后，无奈之余皆表示会骑单车从鹤洞大桥过江。"没办法呀，这附近没有比乘渡轮更方便的交通途径了。"街坊余先生告诉记者，如果前往下一个轮渡口骑单车最快都需要15分钟，等到了对面芳村码头还等要骑很长一段路才能到目的地。"如此算来还不如就近把单车推上鹤洞大桥后，再骑车通过也不过十多分钟。"

　　据了解，鹤洞大桥不允许行人和自行车通过，如果行人或者骑自行车过桥极容易发生交通事故。记者统计发现，在半个小时内，就有近20人骑自行车通过大桥。"我也知道危险，但我每天都得过江上班，这样做实在是因为没办法。"刚刚下桥的曹先生无奈地说。

　　据值班人员介绍，在结束事故调查之前，停航可能会持续一段时间。

　　救人者说

　　"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昨天上午，记者在白蚬壳码头遇见了在河道内作业的"穗容环捞156号"环卫船，罗德房和冯景民正是事发当日救援了17名落水人员的环卫工人。今年35岁的罗德房和52岁的冯景民在珠江上做环卫工作至少7年，他们说："事发那天我们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

　　"那时候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巨响，等回头看时渡轮已经开始下沉了。"罗德房说，有十几名乘客站在没顶的船体上，而水下已有好些人在挣扎。罗德房当即开动了马达，5吨的156号船不到1分钟就开到了事发中心河段，"当时因怕发生碰撞不敢离事发船体太近，也幸好当时水流不急，落水的人都比较集中，我们救援也比较方便"。罗德房说，站在船前的冯景民立即解下船上的绳子，并将船上的两个救生圈抛向水中的人群。

　　"河面上到处都是落水者和救生衣，很多人在叫。"冯景民说，大部分的落水者并没有去拿救生衣而是死死抓住绳子，同时其他的救援船只也赶来救人。"但是有的小艇只能坐五六个人，这些小艇很快就坐满了人，可江面上还是有人漂浮着。这些小艇就划到我们船旁边，让那些人到我们的船上，"冯景民说，"有一个女的，30多岁，喝了很多水，看样子实在没劲了，被我一把拉了过来。"环卫船的甲板上坐了十几名落水者，"他们坐定后，很多人都哭了"，冯景民说，直到环卫船把他们送到岸边才停止哭泣。

　　罗德房告诉记者，在将江面上挣扎的人群救上岸后，他们和另一艘环卫船还在江面上巡查了近半小时，在没有发现落水人员后驾船继续环卫作业。"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罗德房告诉记者，他们在珠江救人的次数已经有很多起，但是像前日发生船难还是第一次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