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中院一审判决：三名作者只有署名权，驳回原告对三单位索赔60多万元的诉讼 新快报记者 余亚莲 实习生 梁柳新 通讯员 穗法宣
历经两年的审理，备受关注的五羊雕塑侵权纠纷案有了初步结果，昨天上午，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宣判：“五羊石像”雕塑作品的署名权归尹积昌、陈本宗、孔繁伟三作者，署名权以外的其它著作权由广州市人民政府享有。法院驳回了原告方要求家乐福等三个单位赔偿近60多万元的诉讼请求。
如果二审维持这一结果，将意味着以后像家乐福一样使用五羊雕塑的做法无须支付任何报酬，也与市政府当初参与此诉讼提出“平息纷争”的目的相吻合。
案情
多家企业被告侵权政府介入风波突变 2005年，作为广州市标志的著名五羊雕塑，经历了45年的风平浪静后突起纠纷。一份“五羊雕塑有着巨大商业价值”的商标检测报告，引发了广州雕塑院以及广大市民对五羊雕塑姓“公”姓“私”的激烈争论。此后广州雕塑院决定大举维权，100多封律师函涌向“涉嫌侵权”的广州多家企业。
2005年11月，家乐福超市广州员村、康王等分店开业时挂起了五羊雕塑的宣传画。随后，家乐福超市首当其冲地被广州雕塑院告至广州市中院，原告要求其停止侵权、赔礼道歉，赔偿经济损失30万元，对3名作者赔偿3000元的精神损失费，并支付原告为此案所花费的律师费2万多元。家乐福超市随即撤下了相关宣传画，与广州雕塑院对簿公堂。随后，因制作销售五羊雕塑系列工艺品，纶章商贸公司也被告上了法庭。不久，广州市正佳旅行社有限公司也被告上了法庭。原告共要求3家被告单位停止侵权、销毁侵权的广告和商品、支付原告各类损失60余万元、并在媒体上公开赔礼道歉。
今年9月4日，就在该案审了一年多没定论之时，广州市人民政府突然以第三人的身份参与诉讼，认为五羊雕塑从制作到维护和推广知名度，都是政府的功劳，除署名权以外的著作权应该由广州市政府享有是最合适的。市政府的半途“杀出”让这个家喻户晓的雕塑归属纠纷更引人关注。
判决
著作权归政府所有 原告当庭表示不服 昨日，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的一审判决全面支持了市政府的意见。法院认为：“五羊石像”雕塑作品是在广州市人民委员会（广州市政府的前身）组织主持下，并由市政府提供物质技术条件创作完成的，而且也由市政府承担相关的责任，故应当认定，五羊雕塑的著作权（除署名权以外的其它著作权）归市政府，署名权则由三位作者尹积昌、陈本宗、孔繁伟享有。
法院认为，根据我国《著作权法》和有关司法解释规定，对设置或陈列在室外公共场所的艺术作品，可进行临摹、绘画、摄影、录像等，其复制成果可在合理范围内使用。“合理的使用”即可包括非营利性的使用，也可包括营利性使用，前提是不影响原作品的使用，不损害著作权人的利益。
本案被告单位使用的“五羊石像”形象，是被告单位职工自行拍摄复制的，没有指明石像的原作者是因为受到使用方式的限制，不适宜将原作者姓名在广告或商品上标示。多年来，社会各界将“五羊石像”作为广州市的城市标志进行了广泛复制和使用，并不会使社会公众对“五羊石像”的作品名称和作者姓名等产生歧义，故本案家乐福等3被告的行为不构成侵犯原告的署名权。据此，法院全部驳回原告尹小艾、尹卫岗（尹积昌的继承人）、陈本宗、孔繁伟和广州雕塑院的全部诉讼请求。
原告的代理人当庭表示不服，称将上诉至省高院。
释疑
四大原因支持著作权归政府 1
创作过程系政府组织主持
广州中院表示，法院将著作权判给广州市政府是基于以下几点理由：
“五羊石像”雕塑完成于1960年，创作目的是为了表达广州人民对为广州带来五谷丰登的“五羊”美丽传说的喜爱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为此，当时担任市长的朱光向广州雕塑工作室提出，要将该传说创作成具有图腾和象征意义的城市雕塑，并在创作过程中进行了实际的指导和审查。
广州雕塑工作室的三位员工尹积昌、陈本宗和孔繁伟在创作“五羊石像”雕塑作品的过程中自始自终是在广州市人民委员会（广州市人民政府的前身）的内设工作部门文化局的领导和组织下进行的，并非商业性的创作活动。而广州雕塑工作室则是隶属于文化局的单位，该室的建制、经费等，均由市文化局等单位负责。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中国经济是计划经济体制，在当时特殊的历史背景下，如此大型的城市雕塑工程由于工程量与资金需求量大，创作场地、经费等条件必须由政府提供支持，因此，没有政府的组织主持，如此大型的城市雕塑仅凭个人的力量是难以完成的。
2
市政府一直在维护推广
五羊雕塑完成后也是由政府决定陈列在越秀公园。直至今日，“五羊石像”雕塑都是由市政府的职能部门负责维护、财政拨款对石像进行修葺和对放置石像的地方建造绿化等，这说明市政府不仅组织主持了“五羊石像”的创作，并为创作提供了物质技术条件，而且也对五羊雕塑作品承担相关的责任。
多年来，集中代表广州市公共利益的政府对五羊雕塑的宣传、管理、维护与开发，不仅有效地体现了对公共利益的维护，而且提升了“五羊石像”的整体价值，其被社会各界作为广州市城市标志广泛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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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塑院曾承认著作权归政府
作为原告之一的广州雕塑院在《关于“五羊石像”的创作说明》中也明确承认“五羊石像是特殊的职务作品，作品的署名权归我院职工尹积昌、陈本宗、孔繁伟，但作品的著作权应归市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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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告几十年一直无异议
“五羊石像”作为广州市的标志性雕塑，在该作品完成之日直至1991年6月1日《著作权法》施行前的几十年时间里，被社会各界广泛使用，三创作人不可谓不知道，但从来没有对此提出过异议。在《著作权法》施行后至本案起诉之日止的十几年时间里，三作者也不曾持异议。
(责任编辑：张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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