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骥才的《俗世奇人》,小开本,仅百余页,而且都是些短文章,但在轻松的氛围中读完后,却久久不能释怀,时常为主人公的悲喜人生或沉思或唏嘘。
正巧,六岁的儿子缠着我给他讲故事,我试着把书中的故事讲给他听,他竟被故事的稀奇情节所吸引,听上瘾了。
他不仅三番五次地缠着我讲,还煞有介事地捧起书来自己阅读。昔日白居易作诗读给老妪能使其听懂,今朝冯氏小说也能感染六岁孩童,可见功力非同一般。
冯氏笔下的人与事之所以称奇,一方面归因于作者驾驭文字的能力与叙述方式的选择,另一方面要依赖故事本身的典型性。那些淹没于历史深处的手艺人精湛的技艺,就永远值得人们称奇。如书中穿一身黑衣刷墙绝不沾一滴白浆水的刷子李,随意揉捏一番便做出一个栩栩如生模型的泥人张,凭着牙齿就能够认人的牙医华大夫等。他们出身并不高贵,但他们在自己的职业范围内,练就了独树一帜的一手绝活,令同行佩服,自然令外行称奇。这容易让人想起前不久央视推出的劳动榜样———那些普通工人的手艺功夫,如果添加些离奇的遭遇,可堪与书中的这些人物相媲美。同样是生活,同样是在人世间走了一遭,总有人会走得与众不同,走得超乎寻常。这种惊奇是生活本身的惊奇———生活在容忍着单调、庸常,也在孕育着奇异的景致。
以上奇人异事,或使人惊奇佩服,或使人唏嘘咏叹,但真正使人感触颇深的还属《小杨月楼义结李金鏊》一篇。特别是文末那个粗人李金鏊的一席话,简直可以看做本书的文眼了:“我这人,向来只交朋友,不交钱。想想看,您我这段交情,有来有往,打谁手里过过钱?谁又看见过钱?折腾来折腾去,不都是那些情义吗?钱再多也经不住花,可咱们的交情使不完!”这段俗世里的交谈,简直就是道德理想的宣言。
儿子每每被故事里的奇特情节逗得乐不可支。我不知道在他幼小的心灵中,是否思考过人生这个大问题。在他眼里,生活是简单而快乐的。所以,我有意回避那些奸诈的、倾轧的、黑吃黑的、宿命论的故事,尽量从正面和积极的意义解释其中的人与事,启发他正确认识生活。毕竟,我们生活在世俗的世界里,挣扎在生死悲欢的种种冲突与困境中,但生活充满了奇特充满了可能,谁都没有理由不活出自己的精彩!山东省济宁市上码头农民企业家宿舍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