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老板竟遭凌辱
1990年年初,樊洁来到深圳坪山,很快融入新的环境。这个工厂规模中等,而且她只要烧写字楼里办公的20多人的午饭和晚饭,所以工作并不算繁重。
没等到樊洁和丈夫团聚,一双罪恶的双手就悄悄伸向了她。该厂老板姓邱,名叫邱宁(化名),只有30多岁,为人还算随和,跟员工一样住在工厂里面。总经理则是老板的亲戚。来了厂里工作两个多月,樊洁只见过老板几面。这一天做完午饭,总经理急匆匆跑过来找樊洁,告诉她老板出门不慎摔断了手臂,打了石膏,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这期间,樊洁做好了饭,先给邱老板送去,并负责照顾他的起居。
樊洁来到邱宁的房间,发现他果然右臂上打着厚重的石膏。她按照总经理的指示,给老板煮饭、送饭、洗衣服。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在樊洁细心照料下,邱宁的伤势好得很快。这时,他没有知恩图报,竟然打起了樊洁的主意。
当时的樊洁只有20岁出头,红润的肌肤、年轻的身体,让她跟城里女人有着不同的味道。而邱宁虽然已有家室,但他长期和妻子不在一起,樊洁的出现,让他心里的邪念滋生。他故意以手脚不便,让樊洁帮自己冲凉。开始时,他还穿着底裤,有几次,他却故意暴露出身体,樊洁虽然心生厌恶,却也敢怒不敢言,只能想办法回避。
一天下午,邱宁以天气太热为借口,叫樊洁替他冲凉。他脱下衣服,没有走向冲凉房,而是一下子把樊洁按到了自己的卧床上。樊洁吓得一下子惊叫起来。“邱老板,你要干什么!”邱宁趴在樊洁的身上,喘着粗气说:“小洁,我很喜欢你!你就跟我吧,我会对你好的!”
樊洁一边死死地挣扎,一边大喊:“老板,你都是有家室的人了,我也有老公!请你放尊重点,赶快放开我,你再按着我,我要喊人了!”此时,邱宁暴露出丑恶的一面:“你要是跟了我,我好吃好喝养着你!要不然,你叫也没用,没人听得见!”
邱宁说得很对,宿舍距离办公区有一定距离。这个时间,除了老板和樊洁自己,所有员工都在另一栋楼里上班。任凭樊洁怎么挣扎都没有用……
十几分钟后,邱宁停止了暴行。樊洁满脸的泪水还没擦干,邱宁突然“扑通”一声跪到了她的面前:“我不是人!……我一时发疯,你原谅我吧……”
樊洁挣扎着站起来,看着眼前这个跪地求饶的男人,一句话也没说,就跑回了宿舍……
始乱终弃被迫离职
这天夜里,樊洁躺在床上,一夜未眠。室友们问她怎么了,她一句话也不想多说,只是推脱身体不适。她想到了在家里种地的丈夫,想到了养育自己多年的父母,她也想到了报警,用法律的武器将那双罪恶的双手绳之以法……此时,心底一个声音对她说:“报了警你不就身败名裂了吗?你还怎么回家?你的老公还能要你嘛!……”樊洁感觉很对不起亲人,也对不起她自己……
樊洁不想让人发觉自己有什么异常。第二天一早,在恍惚之中,她又照常起床买菜、准备午饭。还不到中午,公司的总经理突然找到她,说:“樊洁,你今天不用干活了。到财务那儿结工资吧!”樊洁一听,感到很奇怪:“为什么要我结工资?我哪里干得不好吗?”“不是你自己提出要辞职的吗?”“谁说我要辞职了?我不辞职!”“你不用说了!拿了工资你就走吧!邱总早上已经交待过了。”
“邱总?”樊洁霎时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邱总在哪里?我要当面和他说清楚!”“邱总回老家了,得半个月才能回来。要想见他,你以后再来吧!”说罢,总经理不容分说,就把樊洁赶出了工厂大门。
满脸泪水,樊洁把行李搬到了老乡家里。老乡问她到底怎么了,也不言语。这样过了没几天,她接到了家里传来的口信:她的老父亲病危,要她赶紧回家。
重回深圳生下儿子
接到消息,樊洁连夜启程,赶回老家。不久,老父亲病逝。樊洁心情不好,丈夫以为她是因父亲病故难受,不断安慰她:“洁,你在外面打工,一定吃了不少苦,我对不住你。等咱们的债还得差不多了,咱们就在家好好过日子。”樊洁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心想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丈夫知道自己在那个黑暗的下午发生的事。
又过了一个月,樊洁又返回了深圳打工。这一次,她来到了龙岗一个塑胶厂做切胶工,工资也有几百块。橡胶有一定的气味,樊洁干着干着就在流水线上呕吐了好几次。她偷偷跑到一家小医院里检查,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自己怀孕了。
该不该把怀孕的消息告诉老公,樊洁自己也不知道。因为按照时间推算,这个孩子很可能并不是老公的。可是,谁又舍得把自己的亲骨肉打掉呢?樊洁心一横,把怀孕的消息告诉了丈夫。老公听了特别高兴,写信说到:“想不到我这么快就要做爸爸了!”
1992年3月,在老乡的帮助下,樊洁顺产生下一个男婴。产后虚弱的她抱起孩子看了又看,孩子有点像老公可又不太像,有点像那个男人但也不太像,甚至也有点像自己又不太像。
樊洁长叹了一口气:“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啊?”
血型透露惊天秘密
在复杂的心态中,樊洁生下孩子后不久,又开始工作了。邢瑞在信里催促几次,让她把孩子送回家看看,可她一直推脱。直到孩子1岁多,已经会走路了,她才第一次把儿子带回了老家。丈夫在火车站接过母子,一把把儿子举过头顶,高兴得像个孩子。樊洁看到丈夫高兴的样子,也暂时忘却了烦恼,嘴角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幸福来得快,走得也突然。樊洁离家、返回深圳打工不到1年,就接到了丈夫打来的、充满怒气的电话:“他是谁的孩子?”
原来,几天前,儿子突然高烧住进了医院。因为孩子有可能需要输血,医生为父子俩测了血型,可医生发现,孩子的血型竟然是AB,而母亲和父亲的血型分别是A型和O型。
“你不要把我当3岁小孩”,邢瑞的口气逐渐平静下来:“医生说,我们的血型组合是不可能生下AB型的孩子的。我现在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骗我?你还打算骗我多久?”
电话这一端,樊洁一点儿没感到意外,虽然她早已啜泣得说不出话来。“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我们离婚吧……”
儿子成为唯一寄托
樊洁返回老家,平静地与邢瑞办理了离婚手续。她把孩子托付给一个好朋友照顾,自己则又回到深圳打工,每个月按时寄回老家500元钱。而邢瑞不久则又再次结婚,有了自己的孩子和幸福家庭。
确定儿子是邱宁的之后,樊洁没有停止过寻找他。她觉得邱宁应该对自己和孩子负责,应该支付抚养费用。她在龙岗坪山做钟点工,每个月也就千八百元的收入,除了自己一点用的,大部分都留给了儿子。当她一次次守在自己曾经工作的工厂门口,邱宁却从未现身。樊洁知道,他是有意躲避自己。
功夫不负有心人。邱宁知道躲下去并不是办法,1997年夏天,终于答应和樊洁谈判。他最终承诺,要带着樊洁和孩子去做亲子鉴定,如果能够确定孩子是他的,他会每月支付抚养费。不久,鉴定结果出来了,孩子果然是邱宁的亲生骨肉。但他却没有履约,又一次在樊洁面前失踪了。
一面是丈夫和老板的无情,一面则是儿子的健康成长。如今,儿子已经满16岁了,即将升入高中。小学考初中那年,他的总成绩列全县第二名,作文是第一名……
儿子常常问樊洁一个问题:“妈妈,为什么爸爸不要我们了?”每到此时,樊洁的答案只有一个:“等你长大了才会明白……”儿子,已经成了樊洁唯一的寄托。
“一位律师告诉我,现在去告老板强奸已经过了时间,但是还可以告他支付抚养费。可是,第一我没钱打官司,第二我又怕儿子知道了他的身世心里会有负担……我难道还应该这样一直忍下去吗?”说到儿子,樊洁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记者手记
唯有法律才能保护自己
十几年来,樊洁一直在为自己的命运叹息。年轻时,她做生意失败,欠下巨额外债;出门打工,一路战战兢兢却惨遭老板强暴;离婚后,她含辛茹苦独自把儿子养大成人;如今人到中年的她,却又担心儿子一旦知道真相离她而去。
如果当年樊洁没有姑息老板的暴行,而是勇敢地站出来,事情也许是另一种结局。也许,邢瑞对于她的遭遇会理解和支持,至少不会让他感觉是她背叛了家庭;即使邢瑞仍然坚持离开,她同样可以昂起头做人,大声地告诉儿子:妈妈没有错。
如果只是如果,但希望樊洁和后来人能够明白:保护自己的真正武器唯有法律。 (记者 方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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